果然吸纳许多农民转来做雇工,用工钱买的粮比自己辛辛苦苦种一年便宜,还不用交租子。这些官绅豪族顶不住压力,涨价雇人又亏得更多,非常不划算,纷纷怨声载道。颖都伯还算有眼光,立刻派人去往贫困之地招人,或改种其他作物,即便卖地也留良田,再不然借通运河和西运河之便开始做生意。曲庸伯就糊涂多了,自以为和惠新王同仇敌忾,蹦跶得欢。而真正别有所图的人,若再不把事闹出来,今年恐怕连送节礼的钱都得去银楼借了。
顾辞嘟嘟嘴,不满地抱怨,“你这是出师了,就把师傅丢一边哦!”
艺青笑而不语,拿来一份关于雷震的资料让她过目,让她转移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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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缓和当前矛盾,在皇后的限制下,工造局把一大堆船舶订单押后,优先保证农用机械的生产。原本想等着轮胎试制成功才大批量投入本土市场的拖拉机现在提前推出,包括可以用畜力带动的半成品,以后大不了免费换轮子嘛。其次是代替畜力的三轮车也要加紧研发了,争取明后年可以大批量推出。其他中华产业的支持重点可以先集体向南洋和澳洲倾斜。靠工业研发促进粮食等必需品的产量才是保证经济不发达地区稳定发展的基础,不然肯定要出大问题。
正式定名为‘耕犁机’的简易拖拉机销量一下猛增,从东北黑土地的使用情况来看,基本上代替十人干活不成问题,哪怕是牛马拉的也能节省三到五个劳动力。据估计,在明年春耕之前,会迅速在江南富饶之地普及,而通过商人们,最迟明年中可以推广到边远地区。工部也将灌溉作为明年重点,以期增加亩产。
赵主编在报纸上为自家位于广陵城的水田发广告募工,更以颖都伯为例,盛赞其去往陇南城、陇西城和武都城招募佃农的善举,还介绍他家改种甘蔗后开了制糖作坊,压榨之后的甘蔗渣还可以用于养猪,甚至卖予丹青阁研制新种纸张。
这些举措让许多人闭嘴了,加之现实如此,不知变通只会越来越穷,热血学子们很快调转枪头,去抨击死脑筋的地主不知人间疾苦,只图一方安稳,不愿放眼四海,救万千黎民于水火。
神宗十六年的重阳节,大虞唯一嫡公主萧彤赐婚曲庸伯嫡长孙雷震,易雷家二品伯爵,由原世子雷彬任从一品镇国将军,驸马特赐二品辅国将军。之前因为卖掉出产猛火油的田地而愤愤不平闹得最凶的曲庸伯本人,光荣下台一鞠躬。颖都伯想效仿雷家,愿让唯一的嫡孙女入宫。神宗很有闲情地招了老伯爷来问话,‘您老人家这是?又?看中我哪个儿子了?’楚老太爷当场跪地不起,自陈孙女鄙陋,不敢妄想高攀,回头打报告申请让嫡长子袭爵,给各儿子分家,中风卧榻,颐养天年。
民辩之事告一段落,种种措施使得之前非议皇帝之人成了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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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出国淘金的热潮席卷全国,和工业机械产业的一点小起步,西北部的两军也传来好消息。
容临和关三才分别在康居草原以北扎下据点,一个位于横穿横亘山的伊赛特河畔,另外一个是康居草原北部台地的北麓,从斋桑湖沿额毕河(额尔齐斯河)北上即可到。显然两处都是按着顾辞指定的叶卡捷琳堡和鄂木斯克的位置而找的,神宗直接下令两地都要占下,因为中间有个巨大的油田。前者定为元仪城,后者是安仪城,用大虞朝最尊贵的母女俩封号为名。至于原本生活于其间的哥萨克土著汗国,要么收编起来,送去打图瓦部,要么拉到元仪城修防御工事,溃败的哥萨克人大多被迫退到横亘山以西,和喀山的蒙兀人,也素亥手下最勇武的大将别儿脱脱争口吃食。
燕然山和瀚海周边那些被‘劝降’的游牧、渔猎民族,根本不用镇北军动手,看到虞兵探马就下马,高举双手,伏地求包养,携家带口牵牛羊,投奔库伦而来。这两年的干旱和雪灾使得他们没太多选择,除了向更苦寒贫瘠的鲜卑荒野迁徙,便就只能往南投靠重新出现在这片地区的中原人,老老实实地和他们互贸互市,换取粮食和棉衣。
钟鼐已基本肃清金微山东南的闲杂部落,带着文理侯族人,在燕然山的两条大河交汇处,最初的烈蛮部老巢‘扎布哈’(乌里雅苏台)搞起了羊毛和牛羊肉生意,连银行都有了。翟竣在金微山和燕然山之间与图瓦部数度交锋,一击即中,一胜即走,将他们大本营逼入唐努山以南那几个大湖组成的盆地里,等待东边库伦的镇北军和唐努山以北的林中百姓一起围剿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