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你怎么想。”
南宫铭转身要走,不料萧云涵起身拔剑,闪着寒光的剑锋就这样直直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不偏不倚只差一寸入喉。
“南宫铭,放我走。”
萧云涵眼神冷酷,看着南宫铭没有一点犹豫。
南宫铭不为所动,声音依旧平静:“可以,但至少你把手上的任务完成,这是条件。”
“哼,一言为定。”
说话间,剑已经被抽了回去,萧云涵烟雨色的裙摆被微风吹拂着,摇曳不定,她没有再看南宫铭一眼,而是缓缓朝窗口走了过去。
南宫铭反倒不急着走了,他转过身,看着萧云涵那抹孤独的背影,缓缓开口:“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这里?三年来,就算对这里的人没有一点感情,但多少也该有些留恋这个可以安身的地方吧?”
“那是贪恋安逸的人才会做的事情。”萧云涵的声音淡淡的,她把手伸出窗外去碰触外面被风吹过来的树叶。
没错,南天阁曾经是她的家,是她的归处。但是现在,当她知道一切事情的真相之后,她便清楚的明白,这个地方,她不能再呆下去了。
没错,南宫铭是待她很好,教她武功,照管她三年来的衣食住行,但是那不过是因为她对南宫铭还有用,还有利用价值。如果哪一天,她真的变成一个毫无用处的人,她想南宫铭会毫不留情的将她从这里踢出去吧。
所以,她从贪恋温暖,不是自己的就算是硬塞在手里,她也不会要。
天色渐渐暗了,夕阳已经被远处的山峦遮住了半边脸颊,剩下的半边红的透亮。萧云涵没有做多停留。从南天阁出来,她突然发现天下之大竟然没有她的容身之所。
回去的路,萧云涵没有用轻功,她一步一步的走出这个被群山包围的山谷,穿过树林,趟过溪流,用自己的脚记下这漫长的路程。其实对于她来说,真的舍不得离开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但是,她无法原谅南宫铭的做法,而且她的心里很清楚南宫铭的为人,阴险狠毒,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利用身边一切可用之人,这是他的手段。
进城倒是十分顺利,只不过等她重新回到北齐都城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走着,来来往往的人与她擦身而过,街上的店铺接连亮起了灯,人群又喧闹起来,夜市开始了。
可是她独身一人混迹在这些人之中,却找不到任何的归属感,这里并不属于她。
好容易随着人流走出了闹市,萧云涵旋身拐进了一条狭窄的胡同,胡同两旁的人家大门紧闭,只在缝隙处洒出淡淡的昏黄,伴随着浓浓的家的味道。
她叹了口气,白皙的手指放在口边吹了一声,不多一会儿,一只雪白的鸽子落在了她的肩头上。
萧云涵将鸽子托在手中,把一张折好的信纸绑在鸽子的脚上,然后双手一托,鸽子扑楞着翅膀一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从胡同出来,萧云涵继续漫无目地的闲逛,街上各式各样的灯笼十分好看,摊上琳琅满目的珠玉翡翠,墨宝字画,胭脂水粉,却一样都没有看到眼里去。她根本无心闲逛,不过是打发时间而已。
“副阁主!”
突然身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女音,萧云涵回过头,一眼就看见了正费力的拨开人群朝自己跑来的冷月,不由得在心中感叹道:看来不管武功再高,挤在人堆里同样无可奈何呀。
“副阁主,你怎么跑这来了?!”冷月好容易冲破了层层险阻来到了萧云涵的身边,微微喘息着说道:“这里的人真是多,轻功都运不起来。”
“一个人无聊,凑凑热闹。”萧云涵无所谓的说道:“林天雪那边怎样,有什么动作吗?”
“一切如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冷月回答。
萧云涵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她那是心虚,毕竟现在祁墨以为是因为她我才掉下悬崖生死未卜的。”
“那你就不打算回去了?也不告诉他真相?”冷月看着萧云涵淡然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的问道。
“回去,回哪去?我现在已经没有可以容身的地方了。”萧云涵长叹了一口气,感叹道:“祁王府也是,南天阁也是,都不是我能安身立命的地方。”
“副阁主何出此言?!难道是出了什么事了?”冷月听着萧云涵那决心赴死一般的语气,不由得担心起来。
“没事,我们进宫一趟,找个能歇脚的地方。”萧云涵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朝人潮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