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踹在沙发上,什么也做不了。
然后它就那样站在我面前,大有青要不回来,它便不走的架势。
它穿着一身清朝女人服装,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周身尸气逼人。
“喂,你能不能把自己收拾一下,你这个样子很吓人耶!”
鬼佣摇头:“收拾之后……更吓人。”
“怎么可能啊!”我道。
鬼佣便僵硬而迟缓地抬起自己的手,撩开挡住脸的头发,然后……我便看到它有半张脸都料掉了,露出森森白骨。
“唔——”我倒吸一口气。看着它那半边没了皮肉的脸,眼窝里不混杂着泥土。
我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尴尬得低下头再不说话了。
安静地躺在沙发上,心里想着鬼佣的话,忍不住问:“你刚才有说‘如果我中途’醒来吧。”我从一开始就留意到了‘中途’这两个字,所以在说话时特意将这两个字加重了字眼。
“你所说的这个‘中途’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就能料到我会睡很久呢?”
鬼佣坐在一旁,说:“夫人,您别问了,不管我怎么问,我都不会说的。”它有气无力说话的样子,真的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反正我也逃不掉了,你跟我说说嘛,全当给我解闷了不是吗?”
鬼佣却不肯定松口,说:“没有主人命令,我不能随便说。”
“呵,你倒是很听你主人的话嘛。不过我劝你最好还是说,如果你不说我找点其它事做做好了,比如产挣扎挣扎什么的,到时候我弄伤了自己,你也不好向你的主人交待吧!”
鬼佣半低着头,此时被我逼得无法了,只好抬起眼睛,哀怨地看了一眼,说:“是主人给你吃了能抑制苏醒的药,药效应该会持续到明天清晨,却没想到你竟然提前醒了。”
“给我秘药?为什么吃药?”
鬼佣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
回答得这么快,肯定是知道些什么,我再怎么追问,它才咬死了一句他不知道,不管我再怎么问,它就是不肯定松口。
一时间我也拿它没有办法,只能自己躺在沙发里,发呆。
实在等得不耐烦了,又让它将电视打开,看着看着,我便又开始昏昏欲睡起来,但我强撑着没有睡。
鬼佣似乎怕我是装的,所以一直都精神百倍地看着我。
直到天快亮时,我才看到它开始有了困意,心里正美美地想着,待它睡着了,我便可以重得自由了,却没想到它进了趟屋子,出来时,手里拿了一个香炉出来,里面撒了些安神香。
我忙摒住呼吸,不将这香味吸入体内。
鬼佣道:“没用的,这香沾着皮肤即可起效。”
这么神……
我正惊讶着,没想到过了一会儿,我便真的被这香催睡着了。
这一睡,又过了很长时间。
这次醒来,窗外没有月光,应是晚上。我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身上的绳子已经松了。
青要回来了!
若是青要未回,鬼佣是不敢轻易将我身上的绳子解开的,因为他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就会逃走。
而他白日里根本不能出门。
我顿时一喜,猛地一下坐了起来,想下楼去找他。
却没想到压到自己的头发,哧啦啦地掉了一大片。
我的身体一下怔住,身体僵硬地回头,就看到床上一小把头发被我连发带头皮的给全部扯了下来。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只摸到滑溜溜的骨头。
抓起头发,我一下从床上下来。可是我的双腿一软,顿时朝地上栽倒下去。
急忙双腿一曲,跪到地上,双手撑着地,却没有脑袋着地。
怎么会……
我看自己的双手,双手已经开始出现尸绿,露面睡衣外面的双腿,虽未出现尸绿,但已经枯瘦得不成样子,只剩下皮饭骨头。
我揭起衣裳,露出肚子。
尸体在隆起肚子上的上方止住了,按照手上漫延的速度,恐怕要不了几个小时,双腿也会布满尸绿。
那我的脸呢?
我反手想摸摸自己的脸,在半路僵住。我的脸上必定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我不敢碰!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的身体正在以正常尸体腐败速度的好几倍在腐烂。
到底是因为什么引起的,我不知道。
手脚发软地站起来,持着墙壁,我拿了外套遮在头上,怕青要在看到我脸的时候,会被吓到。或许他早就见过我这副鬼样子了也说不定。
一点一点地往外蹭下楼。
就算我要就这样死去,那我也要死个明白!
明明只是个二楼,平时一分钟就能上下两趟,可今天我花了十分钟,才走到自己的房门口。
颤巍巍地伸出枯瘦得不成样子的双手,握住门把,再吃力地打开。
然后……我看到青要就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