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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说出这话,王曼直盯着王继民,同时通知元宝注意留意他的面部微表情。事实证明她想太多,根本不用分析微表情这种高科技,王继民足足愣了有一会。
事已至此不用多解释,苏明梅压根是去找王继民的。
“三弟,这事我已经知道,我们收拾下东西,明天就赶回泉水村奔丧。村里肯定还有很多事,天这么晚我也不多留你。”
愣神地王继民终于想明白过来,这锅他不能背。
“曼曼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继周挡在闺女跟前:“别吓唬孩子,明天回村里,丧事咱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半推半送,他把王继民推出家门,转身回屋,就见闺女在换沙发套。拿起拖把,他清理着地面,随口问道闺女意见:
“曼曼,这事你怎么看?”
“爸你不都知道?要是还不确定,明天见到苏明梅,亲自问下就行。”
的确是没那么复杂,打扫干净家里,又把王继民弄脏的沙发套扔洗衣机。吃过晚饭,父女俩睡个安心觉。
一觉醒来,王继周开机就收到条短信,是虞虹发来的。在北京的继全也收到消息,顺便跟虞家通下气。
儿女亲家有人去世,另一方怎么都得有所表示。做儿媳妇的虞虹,更是得跟着去哭丧。可问题是现在离她生产完还没到一个月,两地奔波对身体非常不好。
王继周想了想,最后还是问闺女意见。
王曼给出的回答很简单:“爸,面子重要,还是虞阿姨身体重要。再说我们需要顾忌村里人怎么看?他们有意见,敢对你当面说?”
以王继周如今的地位,虽然不至于人人跪舔,但也不是随便哪个人可以指手画脚的。村里一般人见了他,都得客客气气。
然后他给虞虹回个电话:“虹虹,你身体要紧。冬天发丧太折腾人,你呆在北京好好休息好了。”
虞虹心下甜蜜,不过她也不是不知事的。虽然继周跟二老关系不好,但他怎么说也是人家儿子,不是亲生的那也沾着这层名义。
她不想回去,身体条件也不允许,解释下虽不会有人说什么,但她想让那些人彻底说不出话来。
“农村发丧太麻烦了,咱们市里殡仪馆有告别仪式。咱家也不缺那点钱,不如直接在殡仪馆给娘办,办风光点。”
王继周眼前一亮,再到村里时刚开始搭灵棚,几个街坊邻居扛着木棍,扎个简易的棚子,再披上雨布,一般这就是发丧的地方。
他没有立刻阻止,而是进屋看望了王丰收。多年夫妻,到风烛残年老伴先一步离开,即便生前有再多不睦,老人心中的哀伤也是难免。
“继周,别怨她。”
怎么可能不怨?老太太几乎毁了他一生,即便他中途幡然悔悟,那也被毁了半辈子。他无法做到不怨,顶多只把她当路人甲。
“爹,虹虹还没出月子。她觉得挺过意不去,跟我商量下,想出钱给娘办风光点。市里或者县里殡仪馆,你看着选一个。”
王丰收挺怕大儿媳妇,压根不敢怎么苛责:“就县里吧,亲戚们过去也方便。”
“行,我这就叫人来。”
边打电话,王继周更确定闺女的猜测。爹的反应太平静了,如果苏明梅真是因为找他,从而气死老太太,无论如何不该是现在这幅客气中带着惧怕的模样。
看来问都不用问。
王继周想这么放过去,外面有人却挑起了事。王瑞牵着王明,堵在王曼、王超和王婷仨人跟前,瞪着王曼直言他们家害死了奶奶。
“如果不是你爸给你找个后妈,你妈也不会一生气骂奶奶。”
周围不少人看向这里,其中不少人眼中颇有赞同之色。王曼知道村里有不少人,面上夸父亲,心里早就对他发家致富表示不服。
要是别的事,她也懒得解释。但今天可不是别的事,中国深受儒文化“孝”的影响,气死亲娘老子这黑锅,无论如何都不能背。
“王瑞、王明,你们平常爱乱说,我不管,但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我才没胡说,那天我听到的。”
“哦,你都听到什么?正好她人来了,我们都问问,到底是谁气死了奶奶。”
从进门到现在,王曼一直在找苏明梅。转了一圈没发现,问下超超和婷婷,得知她还没来,她也就安心地跟村里这些人联络感情,顺带问下养鸡场情况。
等到这会本以为她逃之夭夭不会再来,没想到苏明竹和苏明菊亲自拉着她过来,看架势竟然要负荆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