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姜老爷子的打算后,客厅内陷入了罕见地沉默。几位老人全都清楚姜奶奶当年过往,所以对这出损招有些吃惊。
而王曼则是琢磨半天,“瘦-马”究竟是什么意思。最后还是蓝蝴蝶点醒她,就是她最不敢想的那种人。
这一行堪称明清时代的奇葩,人牙子自贫苦人家买来容貌姣好的女孩,锦衣玉食地养着,绫罗绸缎地供着,到年纪卖给秦-楼楚-馆,牟取高额利润。
封建时代人口买卖本来就合法,这项制度她不予置评,但她万万没想到姜奶奶会是这种出身。
她并不歧视这类人,但她知道这事很麻烦。
因为前世她曾在媒体上见过此类报道,非常博人眼球,那次是专访清宫留下来的最后一批太监。标题印在杂志封面上,新奇地题材令杂志十分畅销。
而姜老爷子也有这分本事,从智力竞赛就能看出来。姜蓉能成为内定冠军,虽然是姜芙争取的结果,但也能说明姜家在媒体上说得上话。
显然姜奶奶更清楚这点,紧紧大红嫁衣的领口,眼眶的红润逼回去,她脸上更多地则是一种决绝:
“想采访来就是,说出来大家都肃静。”
徐爷爷眉头皱成个疙瘩:“咱们就不接受采访,我还不信他能把枪架到脖子上逼着去。”
当然不能,但王曼更明白徐爷爷这只是气话。媒体不会拿枪架脖子上,只会拍几张照片,回去随便发挥。
他们掌握着舆论喉舌,在利益驱使下自然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平头老百姓,就算知道上面是诬陷,那还能怎样?
打官司?拖死你!
骂“妓-者”?人家又听不到,好处到手逍遥自在去了。
生活就是有种种无奈,所以眼下的局势,还真按姜老爷子事先安排好的方向走。
想通所有关节,王曼抬头看向姜芙,四目相对她满脸无辜和不忍。突然间她心里起股无名火,这时候装可怜有意思?
虽然回家路上她已经解释清楚,之所以走这一遭,是因为家里拿姜蓉在英国的人身安全施压。但为了姜蓉的安全,就可以昧良心伤害无辜的姜奶奶,这是什么神逻辑。
姜奶奶招他们还是惹他们,建筑工程公司那边她是在挖墙脚,可她也没卖乖。说到底这事各凭本事,姜芙来谈条件她并不恼,但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实在是太恶心。
“新工程那边是吴宇在负责,想要撤出来,也不是一句话的事,我们得先商量下。”
有了这种恶心的感受,王曼瞬间恢复了惯常的冷静。不管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总不能当着姜芙的面讨论。
先争取点时间,指不定能悟出什么好办法。
“好,那我先回宾馆。”
脸上恢复笑容,王曼挽起姜芙手,阻挡住她往门边走的脚步:“姥爷刚说你字写得好,正好这会来教教我。”
姜芙脸色僵了僵,那不过是句托词而已,她都多少年没练毛笔字了。
笔墨纸砚取出来,她只能硬着头皮来上点,王曼那边也拿出自己这些天练字的结果。凭良心说姜芙字不错,可王曼在习字一途金手指太强大。
两张习作比在一块,高下立分。
虞老刚才的怒气消去点,当着外人面勉励王曼:“胜不骄,败不馁。”
“姥爷,我会继续努力。”
连声说着“献丑”的姜芙,却对爷爷此次计划产生些许怀疑。诚然他们家握着姑婆当年做瘦-马时的卖身契,甚至有照片为证。
可这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就是名誉上那点事。这次算计的核心,就在于名与利的平衡。
拿爷爷的话来说,虞、杜二老虽然不缺本事和心机,但都很心软。徐老有事他们不会作壁上观。舍弃点蝇头小利平息此事,他们愿意付出代价。
果然不出所料,今日一切全都在爷爷算计之中。
可被王曼在书法上比下去,再看房内所有人,他们是一伙的。虽然表面上有喜悦有哀愁,但她能看出深埋在表象之下那股浓浓地向心力。
皱眉回到酒店,拨通北京那边的电话。汇报完后,面对来自爷爷的夸赞,她终于忍不住问出来:
“爷爷你应该明白,建筑工程公司的风波,本质在于家里没人有能力管理。这次我们能逼王继周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但并没有打击到他。”
言外之意,空有宝山而无自保之力,这次把底牌打出去,如何应对下一次攻击。
那头老爷子愣了一会,似乎下定了决心似得:“小芙不就能管?”
姜芙更是一呆,“小芙”这个称呼,她有多少年没从爷爷嘴里听到了,上次他这么喊她,似乎还是在姜蓉出生之前。
“我?”
“我是你爷爷,不是仇人,爷孙哪有隔夜仇。过去是我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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