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坐在写字台前,嗅着桂花香,执笔规划着店员守则和基础的培训流程。
下午回邹县,不仅是要找吴金铭和吴宇帮忙,商量如何应对仁义帮,更重要的则是看下店里。邹县这家王记饼铺从开张到现在,还是第一次交由别人看管,她总是不放心。
看得出来杨素玲很用心,不过她还是有些欠缺之处。倒不是桌子擦不干净、地拖不干净之类,而是一种整体上的把握。
具体来说:她不知道一天煎饼果子用多少鸡蛋,每小时和多少绿豆面做皮。
所以整体下来很不协调,比如今天回来时,店里已经因为没有鸡蛋而不得不提早收工。许多吃惯了煎饼果子的附近工人买不到,只能失望而归。
一次两次没关系,长此以往王记饼铺的信誉就会一点点流失。餐饮业算半个服务业,这行需要的就是一份体贴入微。
“每天鸡蛋五百个,留五十备用;每小时和一次绿豆面……”
店里一天到晚的流程,她事无巨细地写下来,然后拿尺子画个方框的流程图,里面标注简单文字,一目了然。
拿着尺子和碳素笔,她开始画图。一连好几张全都出错,团起废纸扔到垃圾筐,靠在椅背上,她看向窗外的一树桂花。
浓郁的香气搅得她心神不宁,吴宇临走时似笑非笑的那句话,一直盘旋在她脑海中。
“有事就找王叔叔出面,千万别让东哥看到你。”
他是这么说的,其余多一句解释都没。
“为什么不能让东哥见到我?”
王曼照照镜子,一张脸即便肿起两颊,也依旧算不上难看,最起码没到人憎鬼厌的程度。
父亲可以,但唯独她不能出面,这其中又有什么玄机?
话说一半藏一半,装高深莫测让人如坠五里雾中真的好讨厌!
“曼曼,该回去了。”
王继周敲响房门,将流程图递过去,她顺带换好鞋子:“爸,让杨阿姨比照这个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这些可是店里机密,王继周稍作踌躇,知道这些完全可以自己出去开餐车。
“没事,这些不过是明面上的东西,有心人稍微打听就能弄明白。而且那些卖鸡蛋和绿豆面给咱家的人都是老相识,合作多年咱家也没亏过人,他们有货肯定会紧着这边。”
还是闺女说得有理,王继周揉揉太阳穴。刚他去了派出所,听吴局详细说下仁义帮的后台。隐隐听说他们在北京那边都有人,所以市领导都得给几分面子。
这次店面那事还真是他走运,因为竞争白热化那会,仁义帮一众骨干都南下港澳台,群龙无首,才会被他轻松拿下。
俩小时听得他头昏脑涨,现在回来也有点转不过弯。
“恩,先让她用着这个,有啥地方不行咱们再改。”
王曼点头,按照这个势头,家里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一年年逐渐完善,往后来新人,直接按这个批量培训就行。
“咱们得快点走,不然赶不上最后一班车。”
章程交过去,最大的问题来了:杨素玲不识字。
“那你怎么会算账?”
“赶集多了,跟着也就会数钱。”
没文化真可怕!王曼只能抓紧时间给她念一遍,然后重新画个简图交给她。好在杨素玲脑子够聪明,一遍下来她也差不多弄明白。
紧赶慢赶父女俩总算是赶上了最后一班车,等到越过黄河浮桥时,已经是夕阳西下。晚霞的余晖照在河面,映红两岸芦苇荡,手机铃声响起。
“曼曼,在哪呢?”
是杜奇,听他旁边嘈杂的环境,应该是在大学报到:“我跟我爸在外面,这会正过浮桥,回家再跟你说。”
“在外面?”
“恩,我手机怎么能打通,你给充了话费?”
“正好我自己也要冲,顺道一块给你冲上。你怎么会在外面,今天不是开学?”
“临时出了点事,虞阿姨给我打了病假条。又可以继续过暑假,是不是很棒?”
“什么事?”
拿到宿舍钥匙的杜奇皱眉,对学生来说,上学可是头等大事。能让曼曼请病假也不去学校,一定不会是小事。
或许他也该打个病假条,晚几天再过来。
“你还记不记得沈木子?”
“沈木子?是你唱《蜗牛与黄鹂鸟》那次的人?”
记真清楚,王曼冷哼一声。女生名字只听一次就记这么清楚,阿奇可真是讨厌。
“对就是她。”
曼曼好像在生气?杜奇百思不得其解:“还真是,我有点记不太清,然后现在怎么回事。”
原来阿奇不记得她,王曼拧巴的心思终于舒坦点:“她表姐找了我们这一个挺有势力的老大当男朋友,我高中跟她一个班,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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