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失控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真的是最后一次了。
她轻轻推开司琰,低着头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水,平复了激动的情绪后道歉道:
“对不起,让你看到这么糟糕的一面。”
敏锐地察觉到阮叶雯的声音又再一次恢复了冷淡,司琰立刻心烦意乱地蹙紧了眉。
但一想到自己刚刚对阮叶雯造成的伤害,他又很快抚平了自己的焦躁。
柔声道:
“不,都是我刚刚太过分了,吓到你了。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才对。”
阮叶雯缓缓摇头,但却什么都没有说。
也并没有解释她这个摇头是什么意思。
见她这样,司琰只好继续说下去:
“之前说的……关于严梦沁的事情,我只是……”
“我知道,你对她有责任,我可以理解。”
就在他想要把之前的事情都解释清楚的时候,阮叶雯却率先抢断了他的话。
“你说……什么?”
司琰微怔了下,旋即皱紧了眉。
如果说她只是因为还在为那天在医院里看到的那一幕而感到生气,他可以解释清楚,但如果她依旧还是这样倔强地不明就里地说这种“反话”,他就要真的生气了。
她怎么能够不在乎?
她怎么能够不介意?
她可是他的妻子。
她怎么能够容许他对其他女人好,甚至照顾其他女人一辈子?
“毕竟严梦沁是为了你才会受伤的,所以你要把她接回……半山别墅照顾,我也可以理解,你并不需要解释这么多次。”
阮叶雯强忍着心下的酸涩跟疼痛,装作平静的说道。
可,当她在说到要接严梦沁回半山别墅的时候,她的心还是狠狠地刺痛了。
就算她再怎么告诫自己要放下对司琰的感情,也不可能真的说到就能够做得到啊。
更何况,她也明白,她根本就无法真正放下他。
所谓的“放下”,也只不过是她自己的自欺欺人罢了。
但,她却需要这样的自欺欺人。
“你……真的不在乎?”
司琰沉下了脸色,冷声问道。
如果说他之前还以为阮叶雯说“不在意”只是像罗黑子所说的那样因为吃醋所以才故意说了反话,那他现在是真切地感受到了——阮叶雯并非是在说反话,而是真的不在意,又或者,她在意,却要强迫自己不去在意。
“这毕竟是你的责任,我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强压下心里越来越明显的疼痛,阮叶雯继续说着不在意的话。
“那么,你的意思是,哪怕我为了这份责任而娶她,照顾她一辈子,你也毫不在意?”
司琰终于被阮叶雯的态度激怒。
眼眸中的火焰彻底变得冰冷。
看着她,几乎要将她冻结。
阮叶雯有些害怕地颤了颤,却并没有允许自己退缩,“我说过,只要你愿意,要怎么做都可以,我没有任何意见。”
“好!”
好一个没有意见!
好一个只要他愿意!
司琰握紧了拳,死死地咬着牙。
当愤怒到达极致的时候,原来是真的很想要笑。
他现在就真的很想要笑。
他忽然发现,自己刚刚的行为简直蠢毙了。
蠢得令人发笑!
他居然还以为她只是因为吃醋,所以说反话。
他居然还以为,是他伤害了她,所以才会这样。
他道歉。
他讨好。
结果嗯,他得到了什么?
只得到了她的一句,没有任何意见!
只得到了她的不在乎!
好,非常好!
司琰猛地站起身,他想要离开,从这个令他压抑窒息想要发疯的地方离开。
可胸口憋闷的气焰却又让他无法就这样离去。
一抬脚,他狠狠地踹飞了床边的椅子。
“砰——”
椅子砸向墙边,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
心中的怒火似乎消散了一些。
但是,还不够!
还远远不够!
“少爷,少夫人,发生什……”
听到病房里传出异常的动静,守在门口的罗黑子立刻冲了进来。
却在看见司琰那双因为暴怒而烧红的双眼时怔愣在了原地,连话都没有说完。
司琰目光搜寻着,好似在寻找着猎物的暴徒,当他的目光触及桌面上的东西时,他忽然冲过去一把狠狠地将桌面上的碗筷清扫而空。
“砰——”
“啪——”
“咔——”
桌面上的碗筷等物瞬间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
阮叶雯被司琰这肆掠的举动,吓得颤了颤,眼里闪过一抹慌乱。
她小心翼翼地探向司琰,却正好对上了一双暴戾的鲜红的眼。
会被杀!
几乎在瞬间,这个可怕的念头就侵占了阮叶雯的大脑。
在这一刻,她深刻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是嗜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