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陆军监狱矗立在这座千年古城中,是北洋政府为了关押******和军事犯而特地建造的,历史几乎是一片空白,偶然提起来,甚至还有老百姓对其一无所知。
知闲也是如此,她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还会跟这座监狱有一丝交集。
顾维没有露面,他派了自己身边一个颇为干练的中年人陪着知闲一起,监狱这边是早就打好招呼了的,如入无人之境。
“晏小姐,前面就是了,我就不再陪您过去了,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之内,您一定要出来。”中年人面容颇为严肃的看着知闲,嘱咐道。
知闲也不多言,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身便往里面走去了。
徐国凡和中年人站在原地,都被她身上展现的那股从容的气质给震慑住了,这丫头,在这种沾满鲜血和充溢着酷刑的地方竟是没有一丝怵意。
在那长长的不透一丝光亮的黑暗走廊中,她月白色的洋裙映着孤决的背影,有一种惊心动魄不忍亵渎的美。
在进来之前,顾维的人就交代过付萍所在的牢房了,为了防止他们串供,几个人都是分开关押的,付萍就在尽头的那一间。
空荡荡的走廊只有她的鞋跟踩在水泥地上发出的“蹬蹬”的响声,平白的添了几分可怖。一切又重回寂静的时候,知闲觉得自己的手在微微的颤。
“小知闲,当你怕的时候,就深深的吸几口气,这样心绪就重新平静下来了。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是能把人打倒的,所以,没有什么是好怕的。”
她还记得当初离开晏家,晚上有时候做恶梦,梦到前世冲天的火光,总会从梦中惊醒,那个时候,她的付姨披着一头乌亮的发,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如是说。
可是现在,隔着牢房的铁栏,那曾经把她抱在怀里谆谆教诲的付姨,似是一张单薄白纸般坐在那几块破烂的床板上,发如草,衣似乞,脚上是沉重的脚链,她白皙的脚踝上磨的血淋淋一片。
她背向牢门坐着,那灰色的狱服上穿在她纤瘦的身子上显得空荡荡的,一切都在宣示着她好似马上就要离去一样,可是那挺直的脊背,却又让人高看一眼,不知怎样的家庭才能教养出这般有骨气的人物。
泪落到唇边有些****,知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饶是攥成拳,那手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在颤,她轻轻的开口叫了一声:“付姨。”
付萍一怔,难以置信的转过了头来,见是知闲,苍白的脸上映出了欣喜的笑容,她起身踉跄着走上前去,一只手紧紧的抓着铁栏,另一只手抬起来去摸知闲的脸,而后肯定的说道:“瘦了!”
“死前能再见你一面,我也就安心了。”
知闲紧紧攥着她的手,呜咽道:“付姨,我不想,我···”
付萍抬手轻轻掩上了知闲的嘴,温柔的神色中透着一丝坚定:“为共产主义献身是我毕生崇高的理想,他们绝不会因为杀死了我就杀死了伟大的共产主义,知闲,你不要怪付姨瞒着你,付姨是觉得,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和信仰。”
“不说这个了,我的事情你不必要知道太多,若是日后再遇上马叔叔,你也就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好,”付萍抬头看着知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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