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念头,无比清晰,哪怕第三世,她,也不会爱我。
这一切都像是一场笑话一样,一切都是我在自作多情,宛如跳梁小丑。
我对自己说,我不在乎了,无论她是否心甘情愿,只要她陪在我的身边,我只有十年时间罢了,就让我拥有她十年便足够了。
我将她带走,囚禁了她,用尽了我所有的耐心和温柔,哪怕她对我不闻不问,我也不会被影响,反正这些都是正常的,我早已有预料。
哪怕是这般说服自己,我也仍然希望,她会对我,哪怕露出一个微笑,仅仅只要一个微笑便好。
然而,没有。呵,她的抗拒由始至终都不会变化,甚至更甚,上一世的她,还会对我有所言语,甚至还会有别的表情,这一世,她对我的冷漠,如此决绝。
我开始想念上一世的魏梵,上一世险些与我成婚的她,我希望她记起来一切,我不断的暗示她,给她讲故事,却造成了我想不到的结果。
她,拒绝成为那一个她。
夜半时分,我注视着她的睡颜,心情复杂,她拒绝成为自己,那么我又该如何待她?
还未等我想得明白,莫尘逸寻了过来,也对,这世间能够不动声色深入到王宫的人除了他,不会有谁。他要从我的手上,夺走魏梵。
我匆匆赶到,便见到了她在护着他,我勃然大怒,甚至险些失去了理智,我将他抓入了天牢,囚禁了她,我知道这只会引起她的更加强烈反抗,甚至是绝食抗议。
我避着她几日,不去见她,将自己一个人锁在了这里,为的不过是平息自己的怒气和躁动,我怕自己,对她作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等真正冷静了,我便去见了她,安静平和的相处。
我不厌其烦的对她述说着,哪怕没有任何回应也甘之如始,这般相处便好,我的渴求在慢慢的降低,因为那个人是她罢了,只愿永远这般呆在我的身边也是好的,哪怕一个字也不会吐露也足够了。
但会这么快认命的人就不会是魏梵了,哪怕失去了记忆,她也是一头沉睡的猛兽,从不会屈服,一旦有机会她便会逃离。我知道的,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再看看,在奢望一次她不会逃开。
然而,我再一次的绝望了。
她依然选择了逃开。
我愤怒着,这一次我绝不会温和,绝不会松开一丝一毫,我要咬住她,缠着她,哪怕是哭泣也不会松手,我一步步上前就要抓住她了,却被她用血循逃开了,我封闭了王宫,翻遍了所有的地方,势要将她抓出来。
似乎,我永远是那一个迟了一步的人,哪怕在我的王宫也不例外。
终究是他先将她找了出来,将她护在怀里,而我,只能在门外看着。
“她从不是别人的替身,从不是。”
留下那一句话,我怔怔的看着他离开,十万大军压境,他为了救她,调空了王城的保护。
我恍惚意识到,我会得不到她的理由。
我跟在他们的身后,跟着他们一路前行,远远的在后边,看着他们亲密相处,看着她对他露出了笑颜,笑靥如花,对象永远不可能是他,不是他释迦夜。
桃花树下,她在他的身下羞红了脸,甜蜜的亲吻,仿佛这世间,再也不能有什么能够插足。
我摸着心脏,觉得一阵顿顿的疼,像是无法呼吸一般,快要窒息而亡,哀莫大于心死,我想,我明白了,我这一生,也该这样了。
放手吧,你已经没有了资格。
一声轻叹,我想,我没有了坚持的理由继续留在原地。
我踉跄着步子离开了,回到了我的王宫,看着跪倒在我的面前的众人,看着他们对我的畏惧,我突然觉得累了。
为了这个帝位,为了这个名号,我付出了一切,曾认为的权利的甘甜也不过如此罢了,并不如想象得那般美好,我的心,空得厉害。
权利?地位?这一切,犹如镜花水月。
我所追逐的东西,不该是这样。
不该是这般空虚!
我算计了那么多,其结果带来的喜悦分毫未有,我突然想见她,就只是见见她罢了,不做什么,就只是说说话而已。
想到便去做,我扔下了所有事物,最后布置了一个局,直至最后,我仍在布局抓她,我想我这样的人,大抵没救了吧。
心平气和的,温柔的,对她说话,用阿夜的名号,用一个不再是帝王的名号,我希望,平平凡凡的认识她。
血咒的复发是我预料不到的,那一个血咒早被我遗忘了,不曾想却是这一个咒术害了她。
没有犹豫,也没有后悔,救她吧,让她活着就好,她不该因为我而死去。反正,我的十年,也不多了……
粘着血的手触上了那温润的脸颊,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脸,我满足的笑了。
这一世,她大概不会忘了我吧。
这一世,我终于在她心底里留下了痕迹吧。
这一世,她永远不会忘记一个名叫阿夜的人。
释迦夜给了她噩梦,那么她只要记住阿夜就好了。
我就是阿夜,存活在她记忆里的阿夜。
闭上了眼睛,我这一生,也算是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