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了就是因为封印松了,想了那么一点点的前世记忆,执迷不悟,太过在乎了,才会被欺骗,换一个角度想想,还不是因为太爱她了?
魏梵笑了,她的视线从炎罗脸上收回来,转而看向了平静无波澜的池面,道:“夏梵,是我。我从来都不是两个人。”
这样没头没尾的两句话让毕城诧异了,他低头开始思考了。
突的,毕城惊住了,他的表情恍然大悟,把所有事情连接在一起,他便醒悟了。
“你是说,夏梵也是你,但炎罗当初抛下了真正的你,去追寻一抹影子,说到底还是因为不够深爱夏梵,这等同于,重生的他……还不够爱你……”
最后一句话,语气轻的快要听不见了,也同样疑惑得太厉害了,连毕城也不相信。
怎么会不爱?他可是亲眼见过炎罗当初为了夏梵所做的事,每一件事都能体现出是在乎的。
魏梵摇摇头,道:“我是我,失忆前,还是失忆后,都是我罢了,而这一点,他不够看清。”
是的,这,才是魏梵所想的。
“无论如何,我们的第一个孩子死了,这是不争的事实。我,无法原谅。”
毕城在内心叹了一口气,为自己的好兄弟默哀一番,随后道:“那么你就放纵那个假货继续欺骗吗?”
说到这个,魏梵的眼神眯了眯,道:“我有更重要的事。”
言下之意便是:等我复活了孩子再说!
“那现在你要怎办?”毕城紧接着问。
“一如既往。”
话落,魏梵转身,身体靠在栏杆上,上半身探出了一大半,弯下去,纤细的手臂伸出,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青紫痕迹,好不吓人,但魏梵假装没有看见,而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就快要触碰到了阴藕。
当手指触上那阴藕时便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冷,极冷,像是要把灵魂都给冻住了一般,魏梵顿了一下,还是义无反顾的采摘下来,收回身子,将阴藕捧在手心上。
毕城看了看那截阴藕,又看了看炎罗和魏梵,总有种微妙感,道:“这是事后赔偿吗?”
一瞬间,魏梵握着阴藕的手紧了,身子都僵了一下,头一次对这六殿成王毕城阁下产生了恼羞成怒。
“你尽管拿去,炎罗不会在意的!”毕城又添了一句。
“阁下,魏梵告辞了。”冷冷的吐出这么一句话,魏梵的表情恢复常态。
“哎,等等。”
魏梵依言的停下了脚步。
毕城慢慢的放下了炎罗,站起身来,上前了两步,收敛了调笑,眼神幽深的说道:“魏梵,你爱他。”
魏梵在毕城看不见的角落里,勾起了微笑,道:“你想知道什么。”
“你爱他,又恨他,所以你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原谅自己。这是折磨。”
“所以。”
“这样没有任何意义。”
魏梵沉默了,眼神突然闪过了一抹坚定,道:“对,没有任何意义。那么,这样好了。”
“若是他能凭借自己的能力,破开了封印,找到了属于我们的记忆。”
“那么,我便给他一个机会又何妨。”
留下这么一句话,魏梵走得毫无犹豫,身形消失在了滚滚寒气中。
毕城站在原地久久未动,随后转过身子,看了一眼仍然昏睡中的炎罗,哑笑道:“炎罗啊炎罗,等你想起来时会不会后悔得想要把自己掐死呢?”
炎罗不会有回答。
“有这么一个情人,你倒是好福气。”
毕城的语气中有稍瞬即逝的哀伤和羡慕。
“我便等着你日后的表情,一定会有趣得紧。”
话落,毕城挥了挥手,连带着他和炎罗一起消失在了至阴池亭子内,周围寂静一片,唯有那石桌上凌乱的棋盘但且看出了曾有来过的痕迹。
将炎罗带回了他的房内,又仔仔细细的给他探测了一番,确定了无误之后,毕城总算安下心来,直接回去了自己的卞城,他可是直接抛下了自己的城内事务带着魏梵来到了酆都城啊,还是要早点回去比较好,不然他的判官大人又要念叨上许久。
然而放下心来回去后的毕城不会知道,这后面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如他所猜想的那般,甚至远远超过了预料,陷入了泥盘,朝着一个不可挽回的方向发展去,这使得毕城无比后悔自己当初的迟疑和松懈。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床上,昏睡中炎罗再一次皱起了眉头,剧痛袭来,他无意识中发出了呻吟,整张脸更是狰狞了几分,突的,那双眼猛地睁开了。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
毫无情感的波动,宛如一汪死水,更像是冰封了上万年的累累寒冰,只一眼,便会被冻伤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