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动魄的一面。直到这会儿,他还没法忘记那一刻他心里激烈涌上来的害怕感觉。
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即使很多年以后,他还依然还记得。
那个最初不惧怕他的身份,在深夜里拉着自己的手,给他上药包扎伤口的苏江沅。还有那个在母亲的坟前,安静听着自己诉说自己身世,却从来没有对他有过任何鄙夷之心的苏江沅。
他下不了手。
苏江沅重新坐了回去。
这样大胆的举动,她也是用了莫大的勇气,才敢拿着孩子冒险。这会儿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额头上也冒了不少汗出来。她吐了一口气出来,再看向顾正萧的时候,脸上多了几分释然,“顾正萧,我们相处的时间,比我爱的人少,比陌生人多。那次你救我,我是感激你的。”
男人的一张脸乌黑,显然被气的不轻,压根不接话。
苏江沅扯了扯唇,“正是因为比陌生人相处的时间多,所以我才敢冒险,因为我知道,你即是对人有分别,也不是那种坏透的人,不是吗?其实啊,不用装。这么多年来,你处心积虑的,不过就是为了得到顾氏总裁的位置,来证明你自己的实力。反倒是坐上这个位置之后,你不知道自己要干嘛了,对吗?”
顾正萧冷着一张脸,脸上有着被人看破的愤然,“苏江沅,我真是给你脸,连我的心思都敢猜。”
苏江沅笑,“如果我猜测的没错。你一开始是不屑用黑暗手段对付我丈夫的,对吗?老辈那些人啊,都是一些老狐狸,老顾若不是一眼就看穿了你的心思,又怎么能怂恿的了你。”
顾正萧:“......”
静默了片刻,苏江沅又说,“但我知道,阿御这次出事,是你的授意,对不对?”她不等顾正萧说话,就直接站了起来,抬头看着他,轻声说,“顾正萧,阿御是我的丈夫,这次他出事,我是恨你的。因为我和我的孩子,都需要他,而你却想着让他死。所以,感念你之前救过我,咱们之间,扯平了。”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对卫氏,对所有人,即使要竞争,也光明磊落一些,别让我看不起你。若是你执意如此,那你未来的敌人,不是阿御,只会是我。”
男人盯着苏江沅看了半晌,没直接回答,倒是笑了,“你怎么那么确认,温承御能活着回来?”也正是因为知道他还活着,所以才愿意这么心平气和和他谈判吗?
苏江沅笑,“因为我这一辈子,都是需要他来陪伴和照顾的。没了他,我拿什么独活?”
顾正萧:“......”
苏江沅说完话,微微低头蹙了蹙眉头,又重新扶着椅子坐了下去。一边的顾正萧看出她的不适,弯腰拧着眉头看向她,“怎么了?”
她抬手摸了摸肚子,轻声说,“还是有些不舒服。”
男人弯腰就要抱她起来,“走,我送你去医院。”他可不想因为今天的事情,真的让她和肚子里的孩子有什么问题。若是那样,怕是这辈子,他都休想和这个女人扯上关系了。
谁知苏江沅却抬手按住了他的手,一边掏手机,一边扫了他一眼,嘲弄他,“还是算了,我怕芮娆看到你,把不是你做的事也想成是你做的,你的下场会比较惨。”
顾正萧咬牙切齿,“苏江沅!”
*
另一边,冬日的天气冷,芮娆万般无聊在后觉外头蹦跶了一会儿,后来实在是受不了冬日里化雪过冷的天气,主动跑到了后觉里头的大厅里,坐在里头的沙发上,在暖暖的空气里取暖。
等了半晌,还没见苏江沅回来。手机玩的无趣,她索性又站了起来,见后觉一楼大厅除了前台收银的人,也没什么人,索性站起来,在里头自娱自乐蹦跶了起来。
十九岁的少女,本来就是朝气蓬勃的年纪,加上她天生的美,身材又好,本来还在蹦跶着,后来就索性跳起了舞蹈。
小时候母亲送她去过几年的舞蹈班,她还有一些底子,跳起来越是像模像样的。
冬日化雪的午后,身穿白色呢子外套的小姑娘,在大厅里翩翩起舞,映着大厅里投落下来的明亮的水晶吊灯,像极了一直翩翩起舞的精灵。
不远处的电梯打开,里头缓缓走出一行人,为首的男人,被身后的一行男人簇拥着,众星拱月般走了出来。原本还在低头听着身边人给他做着简单的报告,眉目深锁,不经意地一个回头,一抹白色的跳跃身影就窜入了眼底。
男人抬手阻止了身边的男人,视线锁住不远处那一抹白色身影,再也没有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