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压根没打算走的样子,迟疑地抬手指着自己,低声问,“你在等我?”
庄未不置可否。
“少夫人,都这么久了,对过去发生的事情,还是不能释怀吗?”
苏江沅抿了抿唇,紧皱的眉头还没舒展开,“我没有释怀的理由。”
庄未从靠着的墙上直起身体,劝说的话说得多了,自然也会觉得没什么用,于是就自顾自地说着。
“之前温少一直在家里开冷气的时候,我就跟他说过。这样是没用的,一个女人伤了心,他再折腾自己都是没用的。可温少跟我说,他不是在折腾自己,他是想要体会那种连续在冰和火里煎熬的感觉。他跟我说,他最后悔的事情,就是在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他不在你身边,没能陪着你。”
苏江沅冷着脸,没说话,可庄未看得出。此刻经历过时间沉淀的苏江沅,已经没有了最初的激烈和愤怒。
“温少在回国的时候,就跟我说过。他回来的目的,就是把你的名字写进他的户口薄,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你都别想下来。”
苏江沅仰起头,视线看向头顶上光线灼灼的水晶吊灯,觉得眼睛被刺的生疼,鼻头都酸了。
不管他曾经怀揣着怎么样的愿望,一个月以前,他们,都已经离婚了。那个户口本上,早就不存在她“苏江沅”的名字了。也许很快,就会有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被写上去,一辈子。
苏江沅的这些心思,庄未看不出来。
“一个月前,你因为情绪问题,在温宅昏倒。温少怕影响你的情绪,这才答应了你提出离婚的要求。他跟我说,你们之间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他不愿意让你和宝宝再出现任何问题,更不愿意冒险。你们离婚的那些天,他每天下了班,都会开车到裴家的宅子外头,听听你的声音,站在你窗口下面一直看着,直到你熄灯休息为止。”
苏江沅诧异地抬头看向庄未,显然是压根不知情。
“少夫人,其实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庄未笑,又说。
“昨天的爆炸,我也是后来才听说。爆炸的时候,温少最先推开了裴少,才让自己的额头受了伤。后来裴少也曾经问过他,那个时候他完全可以不那么做。人即便是在遭遇危险的时候,反应再快,也有迟钝的时候。他完全可以给自己的不知情找理由,可他没有。”
苏江沅不自觉地咬了咬唇,依旧没说话。可这样的小动作,却被庄未看在了眼里。
他自然有理由相信,今晚他口干舌燥说的这么多话,不会没有效果。
“你知道后来温少是怎么说的吗?他说,苏苏是他在这个世界上这辈子心尖上的宝贝,裴少是苏苏最重要的亲人。她等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一个哥哥,即便他不在了,也不愿意让他的苏苏再失去亲人。”
苏江沅用力吸了吸鼻子,只觉得鼻头上酸涩的厉害,开口沙哑着声音跟庄未说,“庄未,不要再说了。”
可庄未没停。
“今晚发生的车祸不是意外。有人想要温少和裴少的命,这个我们一早就知道。开车的时候,是温少开的车。他当时跟我说,如果他万一不小心遭遇到了最坏的结果。他希望我能好好活着,因为我是他信赖的人,把你交给我照顾,他最放心。”
苏江沅死死地咬着唇,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泄露了情绪。
“我说够了......”
庄未却笑了笑,预期中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他没有理由要在这个时候就停下来。
“我们虽然避开了最危险的事情,可车子撞上了绿化带,温少伤到了头。如果不是因为我和裴少坚持,他是断然不会去医院的。医生说温少有轻微脑震荡,建议他留院观察。可他第一时间就拒绝了,马不停蹄赶来了宴会。如今是最紧张的时候,不管你在谁身边,他都不放心。”
“少夫人,一个男人对你的心,旁观者自然是没法下定论的。可是,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他给你的,还不够吗?”庄未顿了顿,忽然深吸了一口气,用力闭了闭眼睛,似乎在心里下了某种重大的决定,这才开口继续说,“你恢复记忆之后,温少总是不愿意你憋着,一直任由你闹,你折腾。他说只有这样,才能让你的心里好受些。”
“少夫人,你别说当年的事情压根就不是你想的那样了。就即便真的是,一个男人为你做了这么多,这样一颗真心,还不值得你原谅吗?”
苏江沅愣了愣,原本酸涩的眼睛忽然瞪得老大。
“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