胁迫下,不得不一直做着相同的姿势。外围,几个家长急的团团转,对着黑衣人又是求又是拽的。
苏江沅皱了皱鼻子,转身看向阿兰。
“阿兰,发生什么事儿了?”
苏江沅问完,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烈日高照,温度少说也有三十八九度。这种天气,逼着一群孩子门做这种事儿,亏得他们做的出来。
阿兰凑近苏江沅,压低声音小声说,“少夫人,是少爷。早上他就把这些孩子们带了回来,完了他就出去了。”说完阿兰又说,“其实在我觉得,这已经是少爷对这些孩子最轻的惩罚。毕竟他们做的事情,太可气了......”
苏江沅也没听阿兰说什么,抬步就朝着一群哭泣的孩子走过去。
走近了看。
那些孩子们,个个身上脸上,都糊着黏糊糊泛黄的泥巴,有些已经干了,糊在脸上,因为孩子的哭泣,龟裂出一道道裂缝。越是靠近,甚至还能闻到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子类似于尿液的味道。
一群黑衣人见到苏江沅皆是一愣,却都没有动。
“顾正萧呢?”苏江沅看向为首的男人,“他人在哪儿?”
为首的黑衣人显然一愣,似乎在思考到底应该要怎么回复苏江沅才好。苏江沅也不等他说,直接走过去,抬手就要从一个孩子的头顶拿下石头。手刚伸到一半,却被身边的黑衣人一把阻止,“夫人,请不要让我们难做。”
苏江沅气的直跺脚,“他凭什么这么做?”
就算他的势力,已经大到在这个小岛上也没人敢对他如何。但眼前这些,毕竟都是些还未成年的孩子们啊。
黑衣人欲言又止。
阿兰却轻轻扯了扯苏江沅的胳膊,轻声说着刚才没说完的话,“少夫人,其实是有缘由的。早上少爷到老夫人的坟上去扫墓,刚好看到这群孩子们在老夫人的墓碑前玩泥巴。”阿兰顿了顿说,“那毕竟是逝者的地方,那些孩子们虽然无知,但也不应该拿着泥巴糊在老夫人的墓碑上,还在上头撒尿。”
苏江沅震惊地长大了嘴巴,“真是这样?”
阿兰点点头,“所以我才说,这些孩子们虽然也怪可怜的。但依照少爷的脾气,能这么惩罚他们,已经算是轻的了。毕竟都是孩子,若是成年人刻意为之,怕是早就被丢到孩子喂鱼去了。”
正说着话,一个孩子忽然双手一松,隔着眼睛一闭,“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晕过去了。黑衣人敢在苏江沅之前蹲了下去,一会儿又皱着眉头跟身边的人吩咐,“中暑了。把他交给父母,明天这个时候送来。顾也说了,凑不够一天,这事儿就不算完。”
苏江沅:“......”
一个孩子的母亲很快哭着跑了过来,从黑衣人手里接过孩子,又哭着跑远。
苏江沅拧了拧眉头,扫了眼剩下的孩子们。个个脸色通红,呼吸粗重,因为哭泣,大颗大颗的眼泪混合汗珠掉在地上。
到底是于心不忍。
知道再问,黑衣人也不会和自己说什么,苏江沅索性转向阿兰,“他人在哪儿,我过去看看。”
阿兰正想着呢,苏江沅忽然开口,急急忙忙就抱了地址,“少夫人,出了别墅左拐一直走。走到山脚下邻水的那一块地方,你就能看到少爷了。”
苏江沅顺着阿兰说的方向,一路走了过去,果然在邻水的岸边,看到了顾正萧,和独自立在岸边的不远处的墓碑。
苏江沅倒是真的没想到,顾正萧会把自己的母亲,独自藏在这个风景虽然却不是自己家乡的地方。她听他说过,他母亲的家乡,在雨花镇,而不是这里。
此时,顾正萧正背对着苏江沅,很是细心地将散落在母亲墓碑四周的小石块捡起来,一一扔进水里。又将那些已经干了的泥巴清理掉,接着,便用随身携带的湿纸,很是仔细地在母亲的墓碑上擦拭着。墓碑的四周,也许是因为长时间无人清理,长出了些杂草来。
这场景,苏江沅看着到底难受。
于是默不作声走过去,在男人擦拭墓碑的时候,动作小心地将墓碑周围那些杂草拔掉清理。
听到动静,顾正萧回头见是苏江沅,明显一愣。
“怎么是你?”
苏江沅将拔下来堆在一起的杂草抱起来,男人却早一步接了过去,面色不善地开口,“我来吧。”
两个人又费了一些时间,将杂草和小石块一一清理干净。
末了,顾正萧在自己母亲的墓碑前坐下来,轻声说了句,“谢谢。”
苏江沅知道那是对自己说的,张张嘴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是好,“不用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