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后头又说了什么,裴煜城断断续续的没有听到。
他忽然想起了他和宁之旋的第一次。
那时他刚回安城,一个人在安城最初名的酒吧里喝酒。当晚就有个明艳动人的女人喝的醉醺醺的,拉着他的的手,一定要他跟她睡一觉,还特别嘱咐,一定要睡后拍照。
裴煜城当时鬼使神差般,没有拒绝她。
在裴煜城的认知里,能够大半夜跑到酒吧里买醉,喝了酒还拉着男人要求上床的女人,不会干净到哪儿去。
可当他把女人压在身下,脱光光毫不犹豫冲进她身体里的时候,裴煜城就知道自己错了。
雪白床单上如同花朵一般耀眼盛开的,是象征一个女孩干净第一次的红色血液。
原本以为两个人只是睡一觉,不会再有什么交集。可他却在安城三番两次救了她,一直到现在裴煜城才知道,那时候的宁之旋已经逃开了家,在安城没有任何依靠的流浪。
裴煜城忽然被这个明艳动人眼神明亮的姑娘给吸引了,离开安城的时候,他出了条件诱惑她。他会带她离开安城,让她获得自由。而他,要她能够给的。
可是现在,裴煜城想要的不仅是宁之旋的身体,更是她的心。
助理说了半天,不见裴煜城回答,犹豫了下,拔高声音喊了声,“总裁?”
裴煜城回了神,抬手放在手边轻声咳嗽了下,“我都知道了,这儿没什么事儿了,你回去吧。”
助理明显愣了一下,点点头,又弯腰收拾了东西,转身走到门边,忽然扭头看向裴煜城,“总裁,有些话,我一直想说。”
裴煜城一愣,两个人共事很多年,助理这么反常的时候,还真不多。
“什么事儿,你说吧。”
助理抬头看了眼楼上,“总裁,其实有时候你不用一直证明,想要知道夫人她是不是爱你的。这么久了,咱们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爱你的。越是好的女人,对待感情的态度越是苛刻。她要跟你离婚,就是因为觉得你心里那个女人不是她,不是吗?”
裴煜城沉默。
“总裁,她是你的妻子,在签署的文件没有生法律效力之前,她一直都是裴太太。身为妻子,有权利知道你的过去,也能跟你一起面对承担的。有些事情,我觉得你真没必要瞒着她。不仅对你是种负担,对她也是种伤害。女人啊,其实不贪心。”
助理说了很多很多,怕是很多年两个人一起共事那么多次加起来,也没有今儿这么多话。
但说的都是事实,裴煜城发现自己压根反驳不了。
好半晌,他才点点头,沉声回了句,“我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顿了顿,他又说,“这些话,谢谢你。”
助理一愣,脚下的步子一个不稳,差点趔趄。好半晌才稳住脚步,有些尴尬地抹了把脸,“主要是总裁这谢谢跟熊猫儿似的,我真不适应。”
送走助理,裴煜城将资料收起来,自己坐在花园的圆椅上抽烟。至于到底坐了多久,他自己也不清楚。
他想了很多。
想到苏江沅,又想到了宁之旋。眉宇间的那一抹烦躁,无声窜了上来。但助理那些话,他不是没有放在心上。很多时候,人总是固执地坚持着一个信念,以至于总是会忘记,路不止一条。
一直到外头天光大亮,身前的烟灰缸里堆满了厚厚的烟灰,他才起身站了起来。
离开后花园的时候,裴煜城下意识看了眼园子正中央有些破旧却屹立不倒的老式秋千,眼睛里亮起一抹光,“江沅,我一定要让你幸福。”
而后一手一个餐盒,转身上了二楼。
进了卧室,打开门,裴煜城走到台阶下的茶几那儿,弯腰将袋子放下,又将食盒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在茶几上打开摆放好。
一股食物的香气,瞬间扑满整个房间。
“阿旋,我让人买了吃的,先起来吃点东西,吃完我陪你休息。”说完半晌,没人回应他,裴煜城起身看向不远处大床上,眸光软了软,“吃完饭,我们聊聊。嗯?你想知道的事情,我都告诉你。”
他顿了顿,像是无声叹了口气,一向冷峻清冷的脸上,显现出几分妥协的神色,“我知道你介意什么,放心,我会告诉你,我和江沅的那些事情。”
一团隆起,很明显。
但好半晌,却没人回应他。
“阿旋?”
依旧没人回应他,房间里,甚至连另一个人的呼吸都没有。
裴煜城忽然心生不好的预感,迈开步子朝着大床冲了过去。他一把掀开被子,被裹成一团的被子散开,里头哪儿还有宁之旋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