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如疯如狂,而面对接踵而来的箭雨,他立刻全身蜷缩一个翻滚,数阵清脆的鸣响,这位骁勇的将领已然变作了一副刺猬的模样,坚固的铠甲保护了他,却也让他心中的痛苦更胜了几分。
他手下的骑兵们没有他一样的宝马,自然也无法配上更加坚固的铠甲。
这些衷心的手下,已经有不少和日夜相伴的战马一起躺倒在地面上,真正做了一副刺猬的模样了。
其中不乏一起跟随他从部落里从军的伙伴。
然后他听见了身后的砍杀声,不需要转身,他就知道,那本远远落后于自己的另一方军队,已经赶上来了。
穆云寒一直以为战争是一件令人快乐而又荣耀的事情,而那些因为战争而伤感憔悴的人统统都是懦夫。
现在他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似乎有点错误,一场失败令他意识到了这些。
但是他终究不是一个软弱的人,燃烧的火焰和火焰般流淌的血液倒映在他的眼中,如同魔神的倒影。
“随我杀出重围!”他大吼一声,一手便牵住一匹倒毙的战马,全力挥舞之下,那战马横扫着地面而出,将地面犁去一层,自然,也带走了一片的铁蒺藜。
满含着怒火,他攀上一匹主人被流矢射杀的战马,重新开始冲锋了起来。
无论有多少的陷阱,他相信,至少,眼前的敌人是可以战胜的,而身后的敌人,也杀不死他。
他能赢。
……
“果然,一开始直接选择了看上去就比较弱小的我,遭遇陷阱之后,又开始对周围的黑暗忍不住起疑。”伊泽紧握着剑,看着正在不断逼近的穆云寒,却并不感紧张。
因为眼前的场景与自己的设计并没有什么区别。
放火并不是浇上四面随意浇上火油就可以了,那样属于孩子的放火手段如果不将自己点燃都算是幸事,伊泽刻意将火场布置成了一个两边宽阔,两头薄弱的形状,就是为了让穆云寒自己冲上来。
当人面对毫无头绪的问题时,可能做出随意的,不可判断的选择,但是面对“两个”选项时,他能够做出的判断却变成了可判断的。
赢得一盘死局的最快捷的方法就是在一开场时掀了棋盘,用对手所不能预料,或者说预料到也无可奈何的变化去应对对方。
然而他终究还是没有选择掀桌子,或者说,这个选项在他的脑海中,已经直接被忽略了。
而另一边的弗雷,也因为穆云寒心中将领所谓的“理智”而被舍弃。
伊泽觉得如果他冲过去,弗雷绝对会很大度地在他付出足够的“功绩”之后放他离开。
而伊泽,却并没有任何,可以放弃的余地,因为穆云寒已经冲杀了过来,身上插着箭,身后燃着火。
……
从铁蒺藜的所在到伊泽的阵势,只有短短的一百二十步距离。
这个距离,是弓箭的有效射程。
也是生与死的界限。
而现在穆云寒的眼前,还有着另一层界限。
数支长枪已经要抵住他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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