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天地混沌,无尽的虚空之中透出第一缕光。
那是一切的开始。
伊泽先是感知到了一团温暖而朦胧的光线,然后,一种巨大的痛楚便开始撕裂他还保持着混沌的意识。
就像是有人将你全身的骨头一寸一寸敲断,然后再碾压成粉末,那种巨大的、非人的痛苦。
“锵锵锵,又见面了呢,小子。”一个有点熟悉、带着几分不怀好意的声音传来,“你可是把我坑得好惨呢。”
人如果被倒吊起来,那么和平日的形象,总会有上许多的不同。
但是伊泽还是一眼辨认出了他是谁。
“崔斯塔尔。”
即使离开了他的宽檐帽和纸牌,他还是崔斯塔尔,不会改变。
“真没想到在这见到你。”伊泽勉强地笑了起来,但是就连被笑容牵扯的肌肉,都会有一种莫大的疼痛。
“我也没想到,在海里随手一捞,居然将你这个混蛋给救了起来。”崔斯塔尔因倒吊而有些涨红的脸上,显露出一种一场疑惑、古怪而又扭曲的神色,就像是遇到了一个无可解释的谜,或是莫名其妙的梦,“我本来应该一露出水面,就直接扭断你的脖子的,自从见到你,厄运就如影随形。”他脸上的疑惑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变成了懊恼,“我应该在你睡梦中直接干掉你的,那个疯女人,居然敢把我和你放在一个房间。”
他说着,身子直接如同游蛇一样从缠绕得紧密的铁索之中脱落出来,对于他这种凤毛麟角的盗贼来说,只要不想被束缚,那么世界上便很少有锁链能捆缚住他。
“……”伊泽的脸上也露出了古怪的神色,不过却很快这种表情就发生了变化,“我知道你现在一定还想要杀死我。”变成了一种促狭的,让人想要一拳打烂这张脸的灿烂笑容,“可惜你现在大概是杀不死我了,即使是把刀塞到你的手里要你杀我,你也杀不死我了。”
“为什么?”崔斯塔尔脸色阴郁地从指间变出纸牌,也许他确实经历过严密的搜身,但是仍有一百种方法藏起一张纸牌。
“因为是你把我从翻卷的海流中救了出来,人是最复杂不过的动物,一旦一个人救了另一个人,不管是处于什么理由,他是很难会杀了他的。”
“那可不一定。”崔斯塔尔冷冷的说道,手上却收起了纸牌,转身融入了油灯所照不到的,墙角的阴影里,“居然能驯服那个女人……你也是……”
他似乎相信了伊泽的话。
而伊泽有些明白他为什么会被倒吊起来了。
……
伊泽眯起了眼睛,在十层锦缎铺的床上,即使外界有在大的风浪都影响不到这里的安逸。
他感觉浑身发痒,如同有十个人捧着狗尾巴草同时在搔他的痒,经过了不知时间的沉眠之后,他的伤口应经开始复原了,新生的肉如此娇嫩,只要一点摩擦,就几乎让伊泽呻吟出来。
他需要用到十分的力气才能让笑意憋在肚子里,而不是传递到嘴边,以免刺激到自己身边这位盗贼,以致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腹部绷紧的肌肉又让他感觉到痛苦。
他又需要闭上眼睛绷紧脸才能掩饰住那种古怪的表情。
有些话,别人愿意相信时,它才是真的,别人不愿意相信,即使说上一千次一万次,他也是假的。
伊泽就从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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