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绿色的粉末渐渐遍布了火焰所能燃烧到的所有地方,夹杂在火中却并不显眼,反而迅速的和吞噬一切的怪异火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了。
“什么人能送她东西?”
夏北风嗤笑了一声:“薛晴活着的时候就没人爱,死了之后更是走哪都招人烦。送她东西的人要鼓起多大的勇气啊。”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有了点数,大概明白这面镜子的来历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玩意倒还真是个挺重要的东西——对于薛晴自己来说。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家里那位老爷子怕是连她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飞炎在空中盘旋了许久,顺着绿娆的指挥飞了一阵子,又听着夏奕的指挥飞了一阵子,始终没找到他们想要找的东西,情绪越发的暴躁:“你们两个能不能统一口径再给我指路!这东一下西一下的,本来能找到的东西也要被你们折腾的找不到了。”
“没那么严重。”
夏北风笑呵呵的说着,伸手随便指出了一个方向:“我的直觉告诉我是这边。”
“我把你们都扔下去算了!”
飞炎心中窝火,语气便更加的急躁:“除了瞎指挥你们还剩点什么……哦对了,还剩下全体超标的体重是吧,信不信回头就把你们都扔下去。”
“我可一点都不重。”
绿娆扑棱着翅膀在飞炎身边转了两圈,重新回到他们面前时脸上挂满了得意的表情:“毕竟我会飞呀!”
“那就请你自己飞去吧。”
夏北风笑嘻嘻的伸手按住了绿娆怀里的古琴:“东西我可以帮你拿着。”
“你别……”
飞炎劝阻的话还没说完,便听到绿娆脆生生的应道:“好呀,给你。”
她挥动着背后的翅膀,拉开了自己与黑龙之间的距离,怀中的古琴重重的落在了夏北风的手中。
飞炎飞行的高度肉~眼可见的下沉一截。
“我……”
夏北风虚弱的呻~吟了一声,求助一般的看着夏奕:“这玩意怎么这么重?”
“嗯。”
夏奕表情沉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却是十足的幸灾乐祸,让听着的人忍不住生出了揍他一顿的念头:“你们俩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
夏北风大口的喘着粗气,艰难的将古琴抱在怀里,冲着绿娆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能为美人抱琴,是我的荣幸。”
他被沉重的古琴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说话的声音却听不出丝毫的吃力,装模作样的功力之深厚可见一斑。
“抱歉,我一点也不觉得荣幸。”
飞炎冷笑着在一边拆台:“小蝴蝶你还是把这玩意抗走吧。”
那背生双翅的少女已经飘然远去,银铃一般清脆的笑声从风中传来,背影却已经看不到了。
“你还真能给自己找事。”
飞炎忍不住抱怨道:“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少干点不行吗。就算是要干也自己去吧,别总是捎带上我。”
“没什么不好的,你就当是减肥了吧。”
夏北风将古琴横放在腿上,伸手拨动了两下,拿夏奕刚刚的话将它堵了回去:“毕竟在水底下呆了那么长时间,缺乏锻炼,一会打起来拖后腿怎么办?”
“不,我们当中可能会拖后腿的大概只有你一个人。”
夏奕毫不留情的拆台:“连绿娆都能扛着琴砸人,你除了跑之外根本没有存活下来的其他方法。”
那你还让我来!
夏北风惊讶的转头瞪他,丝毫不想掩饰心中的怒火。
琴弦震动之时发出的声音并不清脆,反而有点低哑,哪怕是零碎的音调,也能听出其中的哀怨之情。
“这琴的声音怎么……”
夏北风抱着古琴,皱眉思考了许久,才想出一个足以形容琴声的词:“跟深宫怨妇似的。”
跟绿娆那看起来活泼开朗的模样完全不同。
“因为这本来就不是她的东西。”
夏奕低叹了一声,摇着头苦笑了一下:“你还是别问了,没什么好提的。”
我本来也没打算问。
夏北风抱着手中沉重的古琴,时不时的手贱拨~弄几下。
他确实会弹钢琴,对这玩意倒是一窍不通。这琴的音色又十分诡异,不熟的人~弹起来根本摸不着头脑。
断断续续的琴声飘散在风中。不仅一点美~感都没有,反而让人忍不住联想起夜半恸哭的女鬼,似乎随时都能冲出来一个身穿白衣的恶鬼掐着人的脖子来索命。
“你还是别摆~弄那玩意了,太难听了。”
夏奕终于忍不住按住了琴弦,哭丧着脸哀求道:“算我求您了行吗?”
“再等会儿,我觉得我就快要摸~到头绪了。”
夏北风将他的手挥到一边,眼中闪着兴奋的光:“很快就好。”
“不要听他的。”
飞炎果断的说道:“把琴拿走,别让他再弹了。”
“我也想……”
夏奕无奈的看着背对着他的夏北风,哭笑不得:“你是刚拿到新玩具的幼儿园小孩吗?”
一阵令人牙酸腿软的调子响起,夹杂着几声痛苦的哀嚎,飘散在了风中。
绿娆顺着自己飞走的方向洒下了一路闪着荧光的粉末。飘在河面上,就像一片停留在水面的萤火虫,从上往下看去,十分的养眼。
“要不是考虑到这里是阴间,我都想在这扎个帐篷野营了。”
夏北风一手按着古琴,防止别人抢夺,另一只手从衣兜里摸出了手机:“好不容易来一趟,拍个照留念先。”
“作为一个导游,我有一个十分温馨的提示。”
夏奕看着他的手机背壳,冷冰冰的说道:“拍到的东西可能要跟你回家的,请慎重考虑。”
“我家的大门可不是为了这些东西敞开的。”
夏北风打开相机,将摄像头对准下方,不出所料的看到了水中密密麻麻的人脸:“来来回回都是这点东西,能不能有点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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