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吧。
“我下去。”
沈轻歌满意的点着头,却伸手制止了夏北风准备脱衣服的动作:“你先等等,我再看一下。”
还有什么可看的?虽然你在晚上看的比我清楚是真的,但是你刚刚自己也说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水的吧!
夏北风好奇的看着趴在井沿边的沈轻歌,等着看看她还能弄出什么花样。
沈轻歌趴在井沿上,几乎半个身子都伸进了井里,探头朝井下张望了一阵子。
这时候要是忽然窜出来一直蛇什么的,可就好玩了。
夏北风正胡思乱想着,却看见沈轻歌将两只手凑在嘴边,形成了一个喇叭的形状,冲着井下大声的喊道:“喂!请问下面有人吗?”
她略带沙哑的喊声传到井下,带着长长的回音,回荡了许久。
看到这场景,夏北风顿时觉得自己的下巴要掉了。
感情您老说的再看一会是指这个吗?
别说井底下不可能有人了,就算是有人,你这么喊他们会回答你吗?
但很快,他便想到了另一个可能性。
难道这井下面还住着什么东西,她是想跟下面的同类打个招呼吗?
最好不要有。
如果这下面真的有她的同类回答的话,谁还想和这井里的水啊喂!
似乎是老天听到了夏北风的心声,井下并没有什么人或者其他东西回应沈轻歌的呼喊。
沈轻歌却不死心,又冲着井下喊了几句诸如“没活着的死了的也行”“不管是什么东西出个声给我听听”“老不死的再不出来信不信去拆你家房子”之类的意义不明但是一听就十分危险的言之后,才终于放弃了“冲着井口喊人”这个毫无意义的行为。
“行了,还是你下去吧。”她转过身,对夏北风说道:“如果在下面看到一条白色的鱼的话,记得转告它,我要问候它全家。”
“白色的鱼?”夏北风充满疑惑的看了一眼井口,又看了一眼沈轻歌的表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说的这条鱼……它大概没有全家这种累赘吧。”
“让你说你就说,问那么多干嘛!”沈轻歌抬起腿冲着他的方向空踢了一脚:“再废话我就直接把你踹下去!”
“好好好,我不说了,您可千万忍住。”
他将绳子慢悠悠的在腰上缠了一圈,顺着井沿爬了下去。
井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凶险,应该说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接近井口处很长一段距离的井壁都是干燥的,让人忍不住怀疑这口井是不是已经干涸了。
所幸这井里还算凉快,比起外面热死人的大太阳天来说,就算是被绳子吊着在井里晃悠,感觉上也舒服了许多。
干死的青苔贴在井壁上,随着他的动作大片大片的脱落,掉进黑洞洞的井下,没有出一点儿声音。
随着他越的深入,头顶上的井口逐渐只剩下了一个小小的圆圈,时不时的能看见一个黑影在那圆圈边缘晃悠两下,大概是沈轻歌等不及的探头来看。
也不知下了多少米,他终于感觉到手边摸到了点湿润潮湿的气息。
井壁上的青苔终于不再是干巴巴的空壳子了,而是真正活着的,湿润柔软的那种手感。
看来下面还没彻底干透,可能真的还有水。
夏北风松了一口气,顿时有了继续下去的动力,不自觉的加快了度。
等到他真的触碰到水面的时候,时间已经又过去了许久。头顶上的井口只剩下了一个硬币大小的白点,即便是沈轻歌在上面张望,也看不清楚了。
周围一片潮湿黑暗,只能听到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热了这么半天,当跳入水中,感受着清凉的井水透进皮肤之下,带来的那点凉意时。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感动的要落泪的冲动。
他打开了手电,照着身边波光粼粼的井水,搜索着沈轻歌所说的“白色的鱼”。
即便到了这么深的井下,周围的井壁也依旧窄小,手电光一晃便能照到井壁周围的青苔。
深绿色的青苔上沾着点点水珠,反射着惨白的手电光,再加上透明的井水,竟将这黑暗的井下照射的宛如白昼。
他四周搜索了一圈,也没见到除了自己之外的第二个活物,不禁有些头疼。
按照沈轻歌的说法,这井里既然有水的话,那条鱼应该就还没死。
可是在这儿看不到它的话又应该到哪里去找呢?难道要下到下面游一会儿吗?
如果游一会儿也找不到怎么办?
这个地方这么窄,一旦出了什么事情都不方便转身回头。下面一旦没有鱼,有别的东西应该怎么办?
况且我要找的可是一条鱼啊!
一条鱼啊!生活在水里的鱼啊!
谁知道这口井下面还有多深,那条鱼又住在多深的地方啊!
“到一口井里找一条不知道藏在哪儿的鱼,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的最傻的一件事情之一了,说出去肯定没人信。”
他悲哀的感叹了一句,深吸一口气,将手电咬在嘴里,一头钻进了水中。
这井水还是挺清澈的,手电光在水下也能照出很远的距离。
却依旧看不到底。
也看不到鱼。
越到井下,水就越凉。而且仅仅是憋的这一口气,其实也撑不了多久。因此他只能不断地上浮,下潜,来回的往返于他在水下所能到达的极限距离和水面之上。
几个来回之后,依旧是没看到那条鱼儿在哪,他终于决定放弃了。
回去吧,反正也看到水了,目的也算达到了一半。
至于鱼,那是沈轻歌的私仇,管我什么事?
真的找到了还要当面问候人家全家,谁知道它会不会一怒之下在揍我一顿。就为了给那个家伙传一句话还要挨一顿揍,多不值啊!
他这么想着,按照之前约定的暗号,抬手拽了几下系在腰上的绳子。
过了一会儿,绳子上方也传来了几下拉动。
一切平静,你上来吧。
这是上方沈轻歌传达的信息。
夏北风松了一口气,抓着绳子开始准备往上爬。
在离开水面之前,他忽然想到了刚刚沈轻歌在井边做的傻事,鬼使神差的冲着身下的井水喊了一声:“喂!请问这里有人……啊不,请问这里有鱼吗!”
我在干什么,居然跟沈轻歌那个家伙一样,做这种蠢事。
一定是是被她传染了吧!
他的喊声回荡在井下,回声来回变换着声调,最终变成了单调的“嗡嗡”声,震得他耳朵有点难受。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暗自下定决心上去之后一定要离沈轻歌远一点。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
“有的啊!我就在这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