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燃着龙涎香,鎏金香炉上香烟袅袅。
“臣的长子如今还不知道在何处海域上漂泊,生死未卜,行踪不明;臣捧在手心里的女儿竟被上门的宾客劫持而去…臣不过是年轻的时候在江湖上走了两圈,怎么就会有人疑心到臣的头上?”秦惟恩在御书房里对着皇上诉苦,语气悲凉,哭的老泪纵横,肩头一抖一抖的,瞧着好不可怜。
皇上看着他那幅可怜模样,又看了看站在旁边一直闷闷不乐,嘴巴紧紧抿起来的裴顾,只觉得有些头大。
他的儿子,可也是在海上漂着的!
可毕竟上船的主意是孝王出的,秦渊和萧铮也不过是跟着上了贼船罢了。海上不时有消息断断续续地传来,一会儿江南水师说有渔民在倭国附近的海域上看到过那艘船;一会儿山东沿海的渔民也说在海湾处似乎见到过一艘江南水师模样的海船。
消息似是而非,模棱两可。
“你说——这事,你要让朕如何给你一个交代?”皇上眉头蹙的紧紧的,“你的宝贝丫头…毕竟是个姑娘,这事情毕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证据,就算有了证据,又怎么能大大咧咧地嚷出来?”
姑娘家家的,被人在自家院子里劫走了,背后涉及文武重臣,就算他有心给个交代出来,那秦惟恩家的丫头…岂不是再无名声可言?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裴顾突然上前来,缓缓抬起手臂,左手压右,对着皇上行了一个再正经不过的大礼。
昨天在马车里对蕙芷说的是实话——他和秦惟恩准翁婿两人的对策便是,将事情捅到皇上面前,求一个赐婚。
于是裴顾沉闷不语,秦惟恩老泪纵横,皇上最终上钩——“太皇太后老早就跟朕念叨这,想让你早些成婚,如今可不是现成的由头了?罢了。一会儿朕往慈孝宫走一趟便是。”
在家静静待着的蕙芷在屋里正绣花的时候,没成想宫里竟然下了贴子——点了名叫蕙芷入宫,太皇太后要见她。
蕙芷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没有品阶。算不上按品大妆,只不过照着宫中制式,裁过几身华丽端庄些的衣服。转天蕙芷换上了妃色的苏绣直袖长褙子,织金宽幅裙斓的十二幅湘纹裙,描着黛眉涂了脂粉。乘着承安侯府的马车进了宫里。
一来一去,太皇太后留了午膳,过了晌午十分便回了府。
随即赐婚的旨意也下来了,礼部速度很快地拟了成婚的日子,十一月,开春二月,四月,都有钦天监算出极好的日子,太皇太后开心,念着蕙芷前面还有个嫡亲的哥哥没有成婚。大手一挥,指了二月十六这个日子,于是上上下下便开始着手准备了起来。蕙芷这时候才明白,裴顾说的对策是什么了。
再没有什么东西,比皇家的赐婚更加显得出来,即将结亲的两家是多么地得皇上的信任和倚重。
赐婚的消息一传出来,一石激起千层浪,太子失手碎了一整套游龙青花瓷茶盏,才止住了昂扬的怒气。
不管外面闹的如何天翻地覆,蕙芷自个儿在家里待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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