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傍晚的时候,袁氏嘱咐道:“将前些日子行宫里取出来的册子拿出来,我仔细瞧瞧,还缺什么东西,有什么东西若是实在找不到的,明天去行宫里同沁姑娘商量商量。”
嘴角却满满的都是笑意。
梁沁瞧着袁夫人脸上的笑意,不由得顺着她问道:“袁夫人难得这么高兴,莫不是找到了对付施姨娘的法子,要来同我商量商量?”
袁夫人脸上一愣,开口道:“沁姑娘不愧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这般玲珑剔透的心思,真是让人叹服。”
她不晓得自己是否真的是七情上面太过明显,只是这个沁姑娘的心思之细腻,着实让她吓了一跳。与其推诿不言不语,不如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出来。总是要合作,一起将施流云那个贱人拉下马来,又何必在意这个沁姑娘是否知道她心里所想?
思及此,她也就不为梁沁戳破心事而抹不开面子。
梁沁却不想让她有一丝别的担忧,拢了拢四合纹的袖口,瞧着袁夫人身上的衣服慢慢解释道:“倒不是夫人脸上挂着多大的喜事,只不过我在宫里待的时间也不短,这想在宫里活的长久嘛,就地学会察言观色。”
她的眼神在袁夫人的发间袖口回旋,“上次见袁夫人的时候,夫人穿的是墨绿色的缠枝莲花牡丹长比甲,里面罩着深棕色的立领长衫,陪着暗红色的湘纹裙,通身只有裙子上有尺宽的织金纹,样式老旧不说,颜色也闷了些,一瞧就知道夫人日子过的不大如意,连打扮的功夫都省了;可瞧瞧夫人今天。”梁沁眼神中带着些欣赏,瞧的袁夫人心花怒放,“粉紫双色西番莲纹杭绸褙子,颜色又鲜亮又稳重,月白色的花鸟绣线百褶裙。又雅致又抢眼;更别说夫人还梳了高髻,带着一整套的头面,尤其是这对赤金点翠的花鸟步摇,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袁夫人不住地点头。夸她:“沁姑娘好眼力。”
“袁夫人出门能做如此打扮,又来到行宫里见我,若我猜的不错,夫人手里一定是有了施姨娘的把柄,而且这次她怎么也逃脱不掉。就算柳大人有心解救,也不是一两阵枕头风就能吹的人回心转意的,袁夫人,我猜的,对不对?”梁沁笑的自信,定定然问她。
袁氏抚掌笑了起来,“原先听说,施姨娘在姑娘这里吃了好大的亏,我还不信——听闻掌事的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施流云怎么着也在内宅浸淫了几十年;如今听姑娘这番话说出来。便知道此话不假。姑娘的眼界手段,施流云哪里能在姑娘这里讨到半点好处?”
两个人一个吹捧一个应和,倒是十分和谐。
袁氏不由得将采香的事情告诉了梁沁。
梁沁听完,脸上也慢慢染上了笑意,“果然是个好消息。只是这个丫头,要我说,夫人还是要狠狠心,将她送到施川那里去,这样才能多得些消息。”
袁氏不由沉吟,“只是我已经将那个丫头接到了我的院子里。如何再送回去?”
梁沁勾唇一笑,“吃到嘴的鸭子被您撬走了,施川如今又正是如鱼得水的时候,说不定就去他姐姐那里告状。若是施姨娘去夫人的院子里要人。您推诿两句,将采香还回去就是了;就算她没去您院子里要人,后院的风随便一吹,这消息还不能传到她耳朵里?想必对夫人来说,这算不得什么难事。”
袁氏仍有不忍:“采香也是个可怜丫头,若是那施川动了强…”
“保不保得住自己。那就全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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