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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前阵子办差事办地漂亮,皇帝很是赏识,这次论功行赏,老三只提了这一个,皇帝没做多想也就应了。”太后斟酌着语气道,“好在两个姑娘是隔了房头的,又是侧妃……下个月三丫头入宫后,等老三大婚,恐怕且阵子办呢,到时候,事情也就淡了。”
孙太夫人心下了然。
再不和规矩的事,碰上了天家,那规矩还不是他们定的?说句不中听的话,岁华进宫是做小,岁纷被三皇子看中也只是侧妃,就算将来前途再好,大也大不过正室去,正经算辈分,且还看着岁华在宫里能不能混出个名头来。
三皇子既然亲自求到了皇帝面前,就可见他势在必得。说来说去也就是个侧妃的名头,皇帝又何必为了一句莫须有的“规矩”而伤了自家儿子的心。
孙太夫人许久才吐了口浊气:“承蒙三皇子抬爱,这是侯府的荣幸啊。”
太后面带难色。
这样荒唐的赐婚,对秦家而言,着实是有些可笑。
孙太夫人心里却仍然不安。侯府与皇家向来保持着的距离,如今却步步紧贴,不仅一个姑娘要入宫做妃嫔,还有另一个姑娘要进皇子府做皇子侧妃,不仅错了辈分,还与多嫡的热炕头贴的紧紧的。
孙太夫人觉着这慈宁宫里的炭火真是烧的太旺,诰命的礼服也着实厚实,脑门上的汗一点点渗出来。不等太后留她用膳,就匆匆告辞回了府。
走前太后又说了句:“老三欢喜四姑娘,我冷眼瞧着,恐怕要求个恩典,先娶侧妃进门。”
孙太夫人身形一凛,端正地行了礼退出了慈宁宫。
初春的天气还凉凉的,宫门口的风一吹,一口清凉的风就顺着呼吸进了肺腑。人就清醒了起来。
后宫啊,红墙绿瓦,金顶宫殿。汉白玉的台基雕刻地整齐肃穆,一阶一阶地往上修葺,将宫殿供奉地高高在上;楠木的大柱,直指穹顶,那权力的顶峰坐着的人,手里握着的力量,足以成就一个家族,也毁灭一个家族。
在他们眼中,小小的一府,又算的了什么?小小几个女子,又怎么比得过手里的权杖?
孙太夫人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中的不安与愤懑却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宫墙中。
回府后孙太夫人见了王氏,将宫里的消息递了过来,说到四姑娘岁纷:“好在和岁华是隔了房头的姑娘,只是侧妃,也不算是什么忌讳。”
又嘱咐她:“好生养胎,你年纪也不轻了,过三个月再操持这些事情。岁纷的事,让人去禀了林氏,多少都是宫里办事,也不用我们操劳。”
王氏听了消息还在愣怔着,太夫人就已经摆摆手让人抬着软轿将她送回了嘉木堂。
在丛青院里安静养身体的林姨娘陡然间得了消息,又惊又喜又恼。惊的是三皇子居然亲自求到了皇帝面前,这是多大的荣耀!喜的是她的岁纷总算也有了个好去处;恼的确实岁纷虽然被赐给三皇子,可终究也只是个侧妃。
林姨娘整一天都是一会笑一会呆一会愁眉不展,一会又乐乐呵呵的。用苦笑不得、七情上面来形容,再贴切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