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手势,表达谢意之余,婉拒了这份美餐,但也不知那老黄皮子看到了没。
奚羽没想太多,白天还是赶路,走出这十重大山还为时尚早。
结果老黄皮子不知是不是觉得有些意外,这个口味专刁的人类出乎意料的难伺候,但同时又铁了心的要让奚羽满意,第二天奚羽从树上醒过来,低头一望,就发现下面挂着几条五彩斑斓的死蛇,已经发僵了,头尾缠在一起。
奚羽看着那两只小小的杂毛畜牲蹿走的影子,心里颇为无奈,早知今日,当初还不如把那只雉鸡拔毛洗净,架在火上烤着吃了,哪里会有这么多事,但一看这些花花绿绿、獠牙狰狞的蛇头都是呈三角模样,他是怎么也不敢剥了皮就下腹的,于是他只好又谢绝了这顿珍馐。
那老黄皮子似乎觉得受到了冷遇,恼羞成怒,一天没再派那两只小崽子过来。
奚羽心里有些惴惴不安,有点后悔,如此的对待实在欠妥了,不知是否得罪了这头通人性的山大王,那以后自己恐怕会不得安宁,它们才是大山真正的主人。
说起来民间关于黄鼠狼的故事,总是和狐仙之类并列在一起,有太多怪诞不经的吓人传说,但奚羽几次接触下来,觉得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邪气,它只是美意而已,从始至终并无害己之心。
令他欣喜的是,就他在山溪边灌满水囊时,那两只小崽子又出现了,这回是白日,奚羽都是假装没醒却似乎是早已被察觉到了,发现并不是如何凶神恶煞。
两只小崽子跃到奚羽面前,皮毛油亮如绸,小眼睛黑漆漆的,很是灵精,带来了两种食物,一个叼着尾活鱼丢在地上,还在挣扎着甩着身子,另一个摇摇晃晃人立起来,双爪捧着一枚叫不出名字的果子,它们的老祖宗也来了,老黄皮子还是骑在那只獾猪身上,从一片竹林里走出来,依旧是极有礼数地向奚羽遥遥一拜。
奚羽这次赶忙也学着还了个礼,然后毫不犹豫选择了那枚果子,也管不了有毒没毒,三两下就狼吞虎咽下去,还摇头晃脑,一边咯蹦着啃一边做出十分美味的样子。
他也不是不想吃鱼,但总不能生吃吧,何况如果这次再不选的话,他自己也觉得过意不去,谁知道它们接下来会送些什么更离奇古怪的东西。
两只小崽子不怕人,却怕生,奚羽吐掉果核后,它们就咻的一声蹿走了,那老黄皮子见奚羽似乎还回味无穷的神情,如释重负,又是拱着爪一拜,奚羽也急忙依样学样。
有了这么一层关系,老黄皮子似乎总算是放下心来,这个人类不但不会出手伤害它们,反而很好相处,常常变着花样给奚羽带东西,于是在大概摸清了奚羽的口味后,放弃再送那些血肉淋淋的食物,而是改以各种各样的奇花异果。
奚羽往往都是不假思索地立马将这些花果吞咽下去,大嚼特嚼,滋味也不是回回都一样,有时酸掉大牙,有时鲜嫩可口,令他吃了后口齿生津,赞不绝口。
奚羽也没有白吃,时而会拎起裤脚下水抓几只鱼,礼尚往来,两只小崽子欢呼雀跃,快活不已的同时,找奚羽玩耍的次数更勤了。
他少年心性,又无世俗偏见,很快就跟两只小黄鼠狼崽子打成一片,这也多少让奚羽不再觉得那么寂寞了,经常想起在村子里那段无忧无虑,整日偷鸡摸狗、无所事事的儿童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