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萱拉着文沫坐到角落,抬眼一扫,不由有些愣,刚刚就觉得会客厅里有什么不对劲,没细看,所以不太清楚,这回却是看到个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她那神仙似的母亲大人。 ??
真是奇了,今天她怎么会突然露面了?父亲死的时候可是全程当透明人的,这回小叔子没了,她反倒蹦出来,舍得放下她那心爱的赌博和木鱼了?
怕是最近手头上输得太多,而自己这个做女儿的也再榨不出油水,更是毫不犹豫地驳了她让自己出头闹着分遗产的想头,这才自己出来蹦跶呢吧。
在田家待了三十年的母亲,真是半点长进都没有,虽然子不言父过,但是她这个母亲也确实是……
算了,随她闹去,自己旁观看戏就好,大不了一走了之,反正不论自己做什么,母亲喜欢的都是自己手里的钱而不是她这个人罢了,自己再心疼她又有什么用,不过热脸贴着冷屁股,还以为自己千方百计阻拦着她是想独吞父亲留下的东西呢。
也不想想,田家上有长辈,虽然已经躺在床上人事不知了,只要在那喘气那就还是自己家里名正言顺的长辈,长辈病重,时日无多,当小辈的平时不去尽孝也就罢了,反正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也别学那乌鸦落在猪身上,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了,谁都不愿意去,就谁也别说谁了。但这些都是私底下的,大家都心照不宣,睁只眼闭只眼过得去就算,反正他们这样的人家请得起护工,奶奶不愁没人照顾。
但是母亲一旦闹将起来,这些可都是实打实的错处,田家有家训,父母在,不分家。所以父亲三叔和两个姑姑才会一直不声,难道母亲还天真地以为他们都是庙里的菩萨。心怀有多宽广呢不成?一早都两眼绿地盯着呢,不过是各人心里都有思量,不想做第一只出头的鸟,被众人围攻。
可怜自己这脑子不算太清楚的母亲。想钱想疯了,才会急不可待地想要跳出来闹,殊不知道全家都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田萱心里有些酸,在这个家里,她本来就已经很没有存在感了。哪怕再摆出一番大家小姐的样子,众人也不过是面子情,当着她的面不会说什么,相反还将她捧得高高的,可是背地里到底是什么心思,可就不好说了。以前她不懂事,还以为身为田家的二小姐很了不起,整天耀武扬威的,可是真出去上学工作了,才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没有谁天生应该惯着你宠着你让着你的。现在回想起来,上大学的田萱可以说幼稚得可笑,朋友不多,除了戴如眉还真没个好朋友,工作之后更是深受打击,好在她潜下心来学了不少为人处世之道,也算以前的明亏暗亏没白吃。
大家族里生存不易,真天真的人能不能平安长大还不好说呢,也就是因为她父母都不成器,小弟更是个浑的。所以大家没拿她当会事,才纵容着的。
到底要不要上前拦着点母亲,田萱思考了许久。别看母亲表面上什么都不在乎,像快要成仙了似的。私下里却是个最爱财的性子,只可惜她装得好,十几年如一日地装下来,大家都被她骗了。田萱了解这个母亲,她认准的事,任你说破大天去。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听不进分毫的,说得她厌烦了,还会专门跟你做对似的,不让干什么偏要去干的。
今天她要下死力气拦着,只怕母亲更是一门心思想要闹,算了,她也五张多的人了,不能一直这么不懂事到死吧?不吃些苦头,还以为全天下就她一个聪明人呢。等这些平时里嘴上说得好听,骨子里最是自私的人们放下那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屁话来收拾收拾她,让她老实点,也是好的。
该死的小弟你到底是死到哪里去了???把这些烂摊子都扔给我!田萱心里忍不住狠狠骂着田诚岽,越想越心烦,越想也越寒心,索性什么也不管,闭着眼睛靠在文沫身上,对方身上没有香水味,只有从衣服上散出来的淡淡洗衣粉味,倒叫她很安心。
文沫的肩膀被田萱靠着,不敢多动,才不过半日不见,田萱竟然露出几分憔悴来,眼睛里全是血丝,显见受不了小的惊吓,能让她稍稍放下心来休息一会也好。因此文沫只能端坐着。
田家老宅的会客厅里,众人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或探究或不解,她一律无视,脑子却在疯狂运转。
究竟是何人想要除掉田家满门?现代社会又不是古代,能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共戴天的,要说田得旺这个人,还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经商的人手底下有些猫腻不假,但却是基本上所有商人都会干的偷税漏税之流。为着些钱,总不至于就要杀人全家这么狠吧。
大家族里,污七八糟的事必定会多,尤其是像田家这样涉及到巨大利益的。? -但是如果最后真的查明这些事都是在场的某一位做下的,却是想想都让人汗毛直竖,用别人的命来铺就自己的财路,岂是用心狠就能形容的?但愿是她想多了吧。
文沫在田家老宅里陪着田萱,虽然时间难熬些却没什么大事,略下不提。却说项钏根据刘河说的,去寻某条街上的aTm机去了。因为时间过得久了,加上他并没有刻意去记,说不太清楚究竟是哪天去的,项钏最终带回来的是aTm机在袁风死前一个月内所有的监控录像,好在刘河说当时去的时候是下午,倒是排除了不少,即使这样,需要看的资料也不少,因为刘河去的那条街是B市繁华的市中心,一溜七八家不同银行的十数个aTm机排排站,可有的看了。
项钏安排人看着监控,他则跑去提审党爱群。
像以前一样,党爱群只是表示自己认罪伏法,对项钏问及是不是他被人雇佣杀人的话头接都不接,如果不是因为警察的提审他没有权利拒绝,恐怕相信此时项钏已经吃到闭门羹了。
面对这么个油盐不进的家伙,项钏只得碰了一鼻子灰的回来,想想又觉得不甘心。反正他现在也没事,带着个同事就直奔党爱群的老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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