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现在要寻找的这名连环杀手,又是哪一种类型的呢?”罗沁对比着几份资料,有点发晕,风光的背后,从来都离不开辛苦的付出。以前她怎么从来没想到过文沫也曾像她现在这样埋首资料堆,硬生生给原本没有线索的案件找出新的侦查方向来需要的努力有多少呢。
“记住,作为一名心理学专家,你永远不要对自己尚未搞清楚的事情下结论,因为你的判断会对办案刑警产生巨大的影响,如果你发现自己判断是错了,再想改正也许为时已晚。你必须要反复地问自己,这么判断到底对不对,依据是什么,有没有别的可能性?只有当你完全确定不会再有别的可能了,才能将你的结论告之警方。罗沁,我再次提醒你,犯罪心理学专家与外勤刑警不一样,你曾经的经验,并不会给你丝毫的帮助,恰恰相反,这些经验很有可能还是桎梏你思维的枷锁。”
“因为我们面对的犯罪分子,十成十都有严重的心理问题,他们所想所做,与正常人完全不同,也与你平时接触最多的罪犯不一样。他们所能做出来的事,即使以我多年的工作经历,也不保证已经见识过全部,所以,放开你想象的翅膀,以证据为重,即使再不可思议的结论,只要与证据相互印证,那就是合理的。”
罗沁沉默了一下。她原本以为,刑警队长的经历,至少对她来说是种优势,没想到,反而还成了劣势。
近一年的经历让罗沁深深明白,有时候有些事真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三十多岁的年纪,事业正好,却要永远被困在轮椅上的痛苦谁能懂?安假肢?别做梦了,就靠着她那点伤残补贴加工资,得多少年不吃不喝才能把假肢的钱挣出来?局里也不宽裕,她不想给组织添麻烦,所以坦然接受困于轮椅的结果。
生活不能自理这种事,从来不在罗沁的盘算之中,她以为,她从事着一份极危险的工作,哪天与犯罪分子较量的时候光荣牺牲才是她的归宿,穿着警服下葬,她不怕,但是脱掉警服活下去,她却害怕。
因为除了工作,她早已一无所有,她的价值与她的工作,是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当文沫抛过来一根救命稻草时,她想也没想就抓住了。
她以为,她们之间是互惠互利的,她有经验,文沫有知识。可是现在看来,她的经验根本不值一提,她这是,被文沫可怜了吗?
眼看着罗沁从最开始的信心满满变到现在一脸灰败,文沫是靠研究人心理活动吃饭的,怎么可能不明白罗沁现在想些什么,她刚刚那番话是故意说的,罗沁是个多骄傲的人,她知道,但是刚刚接触这些新知识,罗沁必须放下所有的自豪,将心踏下来,以一个新人的身份从最基础学起。
你没有多么伟大,心理学家也并不神奇,脱离了环境与证据,你一无是处。这是文沫上第一节心理学课时,她的导师曾经说过的话,那位可敬的老头只要上课总是会把人驳得无话可说,让你不得不承认自己的错误,无论多完美严谨的推论,都不能幸免。
也正是因为他,文沫习惯于在每次得出结论后再三审核,一定要百分之二百确定自己没有做错,才敢将结果公布出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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