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迷津见杨卓年一脸郑重,很显然是真的紧张自己,心下一暖。她抬手拍了拍杨卓年的胳膊,安抚着说道:“不用担心,没事的。我在你眼皮底下跟他走,真要是出了什么事儿,他难辞其咎。再傻的人也不会明目张胆的留着人证做坏事不是?所以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你要是心里没底,可以在楼上公司里等我。蒋佳轩这个人诡谲的很,我总要单独和他相处探探底,而且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跟他一起吃个饭,也显得咱们心里不虚对吧?”
杨卓年听杜迷津这么说,只好勉为其难的点点头说道:“好吧,既然你都决定了,我就不干涉了。不过万事小心,你们应该就在楼下的云南过桥米线那吃饭吧?我每隔半小时给你打一次电话,你要是有什么危险,就挂掉别接,我就马上赶过去救你。觉得不对,你就想办法拖住他就行,好好照顾自己。”
杜迷津完全没有想到,一介武夫的杨卓年竟然是个粗中有细的人。这般缜密的心思,若不是真的拿自己当做朋友般在意,一般男生肯定是想不到的。杜迷津心里一阵感动,她冲着杨卓年点头微笑,看他凝重的表情有所缓和后,才转身跟着蒋佳轩一起走出了培训教室。
杜迷津和蒋佳轩对坐在简陋的饭桌两边,周围狭小的空间里人声鼎沸,来来往往的人群此起彼伏的吆喝着服务员,忙的提溜乱转的老板娘根本来不及收拾,旁边桌上的残羹剩饭。杜迷津留意到蒋佳轩从进屋坐定后,眉头就一直紧皱着没有片刻舒缓,想来也知道,像他这种高收入人群,平时吃饭就算不是上星的酒店,应该也是环境差不多的中档酒家。这样喧嚣杂乱的小饭馆估计一年也来不了几回,不适应是肯定的。其实杜迷津也是个比较喜静的人,此刻坐在这里。倒也有些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无措。于是她怀揣着“早吃完早走”的应付思想,开门见山的对蒋佳轩说道:“蒋先生就别酝酿情绪了,说说吧,你到底还有什么其他的身份?”
蒋佳轩见杜迷津这样丝毫不委婉的催促自己。反倒是努力压抑着自己的不适应,不着急的打着太极说道:“杜老师这么心急可就不可爱了,会吓跑男生的。怎么说你也是个情感策划者,不会这点经验都没有吧?正式开始之前总要有点前戏来调节气氛啊。”
“别啊,蒋先生您可别忘了。要说情感策划。您给我的身份背景可是这方面的鼻祖啊,我哪敢班门弄斧呢?再说如果您指的‘前戏’就是明目张胆的占女生口头便宜的话,那您可就是讨打了。”杜迷津压着心底隐隐的怒气,抬起左手拄着下巴,自然的望着蒋佳轩,云淡风轻的警告着。
有些人就是这么奇怪,她若真是声色俱厉、横眉冷对的,或许不会有什么唬人的效果。可她要是隐藏情绪、柔声细语的和你说某件事情,你反倒能体会出话语里不容忽视的威慑。杜迷津就是这种人,蒋佳轩察觉到她是真的动怒了。于是慌忙伸出双手比了个“打住”的手势,告饶道:“行行行,我错了行吧?我不过就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你这人就是太严肃了,好好的一顿饭都能被你搞的浑身不自在,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杜迷津有些哭笑不得,明明是你以身世相诱哄我出来的,现在反倒来问我想知道什么。就不能主动点,真当是警察审问犯人啊!可想归想。杜迷津深知,良好的沟通要有融洽的氛围,寸步不让并不是明智之举,真惹急了。自己想知道的还是什么都不会知道,白白浪费了这一顿饭的功夫。于是杜迷津稍作妥协,主动问道:“我想知道蒋先生除了是恒远的客户部经历,是情牵一生的创始人之一外,还有没有别的什么我不知道的身份。”
“那可就多了去了,人生在世。谁还没有点标签呢?我还是朋友的好伙伴,过去情人的好前任,杜老师的好学生呢。就是不明白,杜老师您真正想知道的是我哪一层身份呢?”蒋佳轩一边说着,一边将身子微微前倾,离杜迷津又近了稍许。他学着杜迷津的样子也抬手拄着下巴,望着杜迷津的表情既深情又狡猾。要是不明真相的外人看了,稳稳会以为这是一对浓情蜜意的小情侣,根本体会不到两个人眼神碰撞后的暗藏汹涌。
蒋佳轩这个样子无端让杜迷津联想到了最初互相试探的梁祐焕,一样的做派,一样的神情,都习惯用你侬我侬的糖衣炮弹来掩饰背后的步步杀招。果然,越是聪明的男人越会隐藏,只是这隐藏的方式未免大同小异,男女之情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迷惑对方的小伎俩,残留几分真心,根本分辨不出来。杜迷津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同样的套路自己已经折了一回了,难不成还能再摔第二次跟头吗!想到这,杜迷津语法不满,她将对于梁祐焕的微词迁怒到蒋佳轩身上,冷冷的说道:“蒋先生如果打定了注意带我逛花园的话,这饭也就没有吃的必要了。我这人一向不喜欢勉强别人,等你有足够多的诚意再来找我吧,告辞。”
杜迷津说完站起身就要向外走,却听见蒋佳轩坐在原地,不紧不慢的说了句:“杜老师这无名火发的好没道理。我是什么人固然重要,但以杜老师的脾气总该循循善诱,引我说出你想要的答案。这么快就负气离开,不如我贸然猜测一下,恐怕是因为梁助教的缘故吧?”
蒋佳轩一句轻描淡写的话却让杜迷津瞬间收住了打算离去的脚步。一方面,杜迷津承认自己的做法不够妥当,这么容易被激怒确实有失水准,不符合自己一贯的形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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