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他在自己的目光注视之下,竟然愈发不自然起来。感情这厮是在害羞啊,杜迷津想到这里一阵心情愉悦,她难得的开玩笑说道:“怎么,你是舍不得我冒险,害怕我受伤吗?”
谁知这话问完,梁祐焕的脸瞬间就红到了脖子根。要不是迫在眉睫,杜迷津真想好好逗他一会,想不到这个会用毒、会使暗器、会装狠耍酷的男生,居然也有这么可爱腼腆的暖心时刻。梁祐焕狠狠的瞪了杜迷津一眼,却又实在不知能接些什么话,只能低下头不看杜迷津,但拉着杜迷津胳膊的手却还在坚持,未曾松开过。梁祐焕自己也说不清,他为什么会拉住杜迷津不放,按理说两个人亦敌亦友的关系,实在犯不上这种时候挺身替她冒险,可是潜意识里他就是不愿意看到杜迷津受伤,仿佛两个人已经相识很久,保护她是一种被封藏在心底的本能一样,于是他只能用“大局为重,杜迷津是这次抵抗的成败关键”来解释自己的鬼使神差。这会儿被杜迷津调侃,自然百般不愿承认,只好装出恼怒的样子与杜迷津僵持着。却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拧巴的表情落在杜迷津眼里,根本没有任何力度可言。
杜迷津顽皮的将头凑近梁祐焕的耳边,柔声细语的说道:“想伤我没那么容易,再说有你保护我,我放心。”说完故意使坏的在梁祐焕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趁着梁祐焕尴尬的瞬间,将胳膊从梁祐焕手中挣脱,迈步跨进了培训教室,一边走向鱼缸,一边不回头的轻快说道:“我在教室,要是杀手冲进来,你还能躲在角落扔暗器替我打打掩护。要是你在教室,杀手们冲进来,就只能大家一起抱着等死。按照风险指数计算的话,我来比你来合适多了。”
梁祐焕呆呆的望着杜迷津的背影,他想不明白这个女生为什么非要逞强,难道她不怕死的吗?其实哪有什么人是真的不怕死呢?只是杜迷津此刻的心情与梁祐焕一样,我想尽我所能的护着你,就这么简单而已。梁祐焕看不到,此刻背对着他的杜迷津脸上是一种十分矛盾的表情,既有危险临近的恐慌和谨慎,也有因刚才出格的举动遗留下来的脸红心跳。两个人都没有意识到,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更加妙不可言的,就是他们现在这种“情不知何时起,一往而深”。
脚步声越来越大,预示着杀手们越来越近了。杜迷津抱着鱼缸的手忍不住有些哆嗦,说不心慌是骗人的,可是再慌也不能乱了阵脚。师傅常说,布阵讲求的是“天时、地利、人和”所有条件搁在一块儿的精准无误,只要错开一步,就可能满盘皆输。所以杜迷津就是再紧张,也必须耐着性子仰起脸,顺着阳光照进来的角度,仔细的打量着第三排课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蹲在教师休息室死死盯着她的梁祐焕,恐怕比她还要紧张。梁祐焕已经早早摆好了帮助自己隐藏的障碍物,就蹲在敞开着的门边上,准备随时等杜迷津回来好关门。只见梁祐焕手里紧紧握着两颗水果硬糖,手心里渗出的细密汗水已经让糖果有些发粘了,他的眼神时不时的在杜迷津身上和培训教室的门边来回切换,生怕有杀手冲进来,而他没能及时保护好杜迷津。这种莫名的担心让他似曾相识,而究竟是何时有过,他又完全记不起了,感觉自己的大脑硬盘里像是被强行删除过一些重要画面一样,可现在哪容得他细想啊,只能全神贯注的随时保持警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