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是换了新的掌柜。
快要到回春堂时,萧晏抬眼看去,见那药铺仍在,门匾上也还挂着“回春堂”三个字,是他以前的手迹。自回春堂里进进出出的病人们断断续续。
两匹马停在了回春堂的门外。萧晏和小齐抬步走了进来,药铺里的伙计见状连忙迎上前,道:“两位客官是看诊还是抓药呢?”
萧晏一看是个生面孔,再抬眼扫了扫回春堂内的光景,装潢什么的都没有变,但就是让人感觉到陌生。因为店里的伙计以及看诊的大夫,全部都是生面孔。
顿时小齐心里就是一沉,上前道:“林大夫呢?”
“林大夫?”伙计是新来的,对此一无所知,“哪个林大夫?我们这里就只有一个张大夫啊。”
萧晏面色有些寂寥,道:“那你们掌柜的呢?”
伙计挠挠头道:“掌柜的呀,掌柜的去进药材了,不在本城呢,约摸要去两三天才能回吧。”
萧晏转身就带着小齐出了回春堂。两人一刻不停地去到从前熟悉的那座宅子前。却见院门紧闭,不见里面光景,光是那紧闭的大门上落下的一把铜锁,都已经生了一层绣,可见已经有很久,都没人打开过了。
萧晏提气踩着院墙便飞身入内。前院,厅堂,到后院厢房,一切都还是那么熟悉,可是处处却透着一股毫无人气的冰冷气息。
院子里的梧桐树,落了满地的梧桐花。片片肥硕的叶子掩盖在上面,无人打扫。
萧晏垂着双手,身影高大清冷,在林青薇的房门前默默地站了许久。小齐却将每一个房间都打开看过了,里面空无一人。尽管他们一看见院门上的锁就应该料到会有这种结果,只是不甘心而已。
后来萧晏抬手,推开了林青薇曾住过的房门。阳光顺着格子窗漏了进来,照亮了一角妆台。那妆台上,是雪白的耀眼的跳跃着的尘埃。除此以外,床榻上,衣橱里,全部都空空如也。
萧晏站在窗边,铜镜模模糊糊地映照着他的身影。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往妆台一角的尘埃上抹去。
明明是雪白的颜色,到了指端却是一抹灰白。
林青薇走了,她不在这里了。
那她们到哪里去了呢?她是否会想到,他会马不停蹄地回来找她?如果会,她又是否给他指了一条路,或是指引了一个方向?
萧晏从房间里出来,站在廊下。清风一阵阵吹,吹得院子里的梧桐叶沙沙沙地响,继而又飘落下来几片叶子。
忽而萧晏回头,看见林青薇的房内灯盏烛台什么的都还在,他再仰头看了看屋檐下,那里原本该挂着三两盏他亲手做的廊灯,可眼下却一盏都不剩。
是不是她觉得重要的东西都收走了?
萧晏眯了眯眼,那廊灯,她会觉得重要吗?她可曾发现,廊灯的白色纱布上,有他一幅幅亲手点上去的画?
画中的女子翩翩然,尽是他所日思夜想、想到骨子里的女人。
眼下这女人,却一声不吭地就这么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