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清一路不停来到別苑门外,看着紧闭的大门,他伸出了手却又收了回来,脚下一顿便纵身跃进了別苑内。
他借着树木的阴影隐藏了踪迹,行走没多久却又停了下来,径直走了出来冷哼一声:“世子既然知晓我来了,为何不现身一见?”
他这话带着内力,在別苑之中飘散开来,这时一人从暗处缓缓走出,看着他淡淡一笑:“好久不见鬼医。”
谢清看向来人淡淡颌首:“世子别来无恙,你既然知晓我已到苏州,便该知晓陛下的决定。”
段尘闻言仍是淡淡一笑,并未接他的话,似乎对他的话根本不感兴趣,他只是看着谢清淡淡笑着:“本世子对鬼医的为人很是好奇,完成陛下所托有许多办法不是么?又何必如此诅咒自己,又是穷困潦倒客死他乡,又是娶了名妓,如此悲惨真是闻者落泪。”
听得这话谢清冷哼一声:“不过是几句嘴皮子的话又能如何?陛下命我来此,其意已明,你虽有帝王之命,但这凤却不能给你。”
“恐怕陛下的意思并非如鬼医所言吧?”段尘轻笑一声:“若是陛下的意思当真如此,昨晚鬼医为何不现身相阻?你故意在芷儿面前留下破绽,让她误以为你是太子之人,我想,陛下的原话是要势均力敌,而并非已做了选择。”
谢清闻言皱了眉头,此刻的他早已没了一身少年之气,取而代之的是洞悉一切的老成。
他看着含笑而立的段尘,沉默半响叹了口气沉声道:“你何必如此?你如此聪慧,早该看出陛下的心已经有了偏颇,无论你再好再努力,他也是看不见的,即便是看见了,他也只会一边安抚着你,而后一边给太子增加筹码,你万事皆能看破,为何独独此事如此执迷不悟?”
段尘闻言不语,只是面上的浅笑渐渐有了一丝苦涩掺杂其中,他微微垂眸,沉默了。
他不语,谢清也不开口,四周一片静寂,唯有初夏清风微拂。
半响之后,段尘开了口,他抬眸看向谢清苦涩一笑:“他能看见便够了。”
听得这话,谢清叹气摇头:“你不该带着陆芷去见慧尘,更不该让凤命之事传出,最不该在得知她是你的变数之后,仍执意要留她在你身边。”
段尘闻言点了点头:“鬼医说的没错,我是不该,可我若不这么做又如何让自己对他死心?再者,帝命有二,凤命却仅有一,鬼医难道不觉的这很有意思么?”
谢清皱了皱眉:“你打算如何?”
“不如何。”段尘抬眸看向远处,语声幽然:“我只是想看看,这命到底是如何安排。”
谢清默默看他一眼,而后从袖中取出拜帖来递给他道:“这是陆芷给你的拜帖,约你明日前往明月楼一叙。”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朝大门走去,临到大门之前却又停了下来,回身看向段尘道:“陛下他老了,许多事情处理起来已不如以往明智,他的心已有偏颇却偏偏给你希望,你的所作所为他故意纵容却又暗中堤防,而他对你的纵容只怕在他大限将至之时便是极限,而他对你的提防,也会在那时派上用场,暗门三组,颜组归了太子,武组归了你,青组为陛下所用,我不希望有朝一日暗门互相残杀,告辞。”
谢清走后,丁甲从暗处凑上前来默默站在了段尘身后,看着谢清离去方向良久,他缓缓低头掰着手指头小声嘀咕:“十五成名,二十二岁消失成暗门之主……”
“别算了。”段尘回身在他头顶轻敲一记:“鬼医今年三十有四。”
丁甲闻言顿时瞪大了眼:“什么?!三十有四?可看着他仅仅十之有四?!”
瞧着他不可置信的模样,段尘淡淡道:“十五那年,鬼医医术已经大成,可他却忽然对武学有了兴趣,自己配制了能够打通奇经八脉的药,而这药却使得他容颜维持在十五那年模样。”
丁甲一听双眸顿时大亮:“世间竟还有这等药?不仅能打通奇经八脉还能容颜不老?”
段尘闻言抬手又在他脑袋之上敲了一记,与上一次不同,这次他是用了力的,惹的丁甲顿时双眸含泪。
段尘收了手冷哼一声:“凡事皆有代价,由于服药,鬼医每年皆会全身骨节错位,而后再一点一点拼好,你若愿意忍受这样的痛哭,本世子倒是愿意为你去取上一副。”
“不、不、不了。”听得这话丁甲连忙摆手:“不了不了,小的怕疼消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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