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毕文谦的眼睛。
这让他有些不自在。
“……王爷爷,我觉得,这事情,在考虑为国争光之前,有一个更重要的事情。”
“哦?”王振来了兴趣,“说说?”
“平常很多比赛,我们说为国争光,其实往往有一个前提——那比赛,是人家举办的。我们作为参赛者,努力争第一,既是一种荣誉,也是对他人的一种尊重。但是,这一次,青歌赛是我们中国自己举办的,而且,不是一锤子买卖。我们首先需要考虑的,应该是这个比赛的公正和权威,应该让自己和外人都觉得,在这个比赛中获得名次,是一个份量很重的荣耀,甚至,让人觉得,能够参加这个比赛,就已经是一种成就——就像现在的奥运会一样。我们这个青歌赛,还属于草创的阶段,赛制还在摸索中,修改赛制,本身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关键是怎么修改,修改的理由是不是站得住脚?能不能让人心服口服?”
“如果有人希望我能参加决赛,我当然不会矫情,这毕竟是为国争光的事情。但如果真要修改赛制的话,却绝不能只为我一个人开绿灯。”
王振想了一阵,脸上渐生慈祥:“小家伙,看问题的高度不低啊!那如果叫你改,你如何改?”
毕文谦假装想了一会儿。
“决赛的总人数不适合太多。而从水平来说,专业组和业余组的确不适合完全的一视同仁……不如这样吧,这一届先试试,专业组的前四名晋级,业余组的前两名晋级。反正,青歌赛也算是新生事物,只要不是瞎折腾,就不怕折腾。如果事实证明不是最合理的办法,继续改进就是了。王爷爷,您觉得呢?”
听完这些,王振琢磨了十来秒,伸手拍拍毕文谦的肩头:“你的意见,我会和节目组一起酝酿。现在,你专心一会儿的比赛就好。你没说要唱什么歌,但给节目组说要准备钢琴。很多人都在等你的新歌……”
似乎,他有些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重重地点点头,便带着两个警卫员,慢慢离开了。
等他们连脚步声都远了,毕文谦才长长呼了一口气。
……这算是边比赛边改规则的待遇么?怎么感觉既有些霸气,又有些无耻啊……但无论是什么,都不是重点。自己参加青歌赛的第一目的,是成名,而成名的目的,是获得一定的话语权——而今王振会亲自跑来和自己聊这些,虽然搞不懂在音乐之外莫须有的用意,但至少,这本身就是一定程度的话语权了。
既然如此,这个比赛最终的名次,倒显得不那么不可或缺了。
甩甩脑袋,毕文谦重新走进了休息室。
大约,这些歌手里,也是有人认得出王振的——那些注视过来的目光,隐隐又有了一些不同。
不必理会。
毕文谦回到原本的位置坐下,仰靠着,闭上了眼睛。
时间随着一个个歌手出场而流逝,不知节目组出于什么理由安排的出场顺序——毕文谦被作为压轴的登场。
……这一次,也算熟门熟路了。
慢慢走入舞台,那接近正中央靠侧后的位置,放着一架钢琴。而在正中,依旧是一个话筒架。
一步步过去,在面对观众之前,手指轻轻抚着打开的琴盖,凉凉的感觉传来,毕文谦不禁微微一笑——是啊,连歌名都没有报,这……也算是耍大牌儿了吧?
节目组却容忍了……虽然不知道也懒得去追究是谁做的主,但自然,自己不会让他们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