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启云是方明远的学生,上次在说书台和方明远起冲突,正就是因为这周启云在从中添油加醋,颠倒是非。
“禀报大人,我就是周启云。”周启云拱手说道。
曹伟德点了点头,问道:“陆平说你可以帮他作证,可是真的?”
周启云回道:“不错,就在五月十五号大概子时,我因为向老师请教学问,所以回来的晚了。路上经过鸿运客栈的时候,正好遇到陆平被人从客栈里刚出来。”
方明远这时也点头道:“那天我也记得,启云的确是子时左右才从我家离去的。”
一言落下,堂外人群又议论起来。
“原来是这样……”
“唉,本来还不愿相信,但这次不相信也不行了……”
“陶公子……唉,他若是无心犯错,道个歉也就是了,何必……唉……”
……
这番证词环环紧扣,让那些本来心存怀疑的人,此时也开始变得不信任陶知谦。
“既然是十五日就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报官呢?”曹伟德又问道。
“陶知谦是秀才,又和县卫军……小民……小民不敢啊……”陆平畏惧地看了盔甲鲜明的郝行一样,缩了缩脖子。
郝行神情恼怒,这话听在耳中,就好像他们县卫军在包庇罪犯一样。
陆平絮絮叨叨地讲述道:“后来方公子得知了我的事情,又加上张大人为我的事抱不平,有了他们两位的支持,我这才敢来报官。要说张大人,那真是为人清廉,方公子也是仗义执言,小民对他们感激不尽,若不是他们……只怕……”
陆平哽咽着,话再也说不下去。
众人不由得更加可怜陆平,也更加激起对陶知谦的义愤。
听着外面有不少称赞自己的议论,张明达不由脸上浮现微笑,谦逊道:“为官就要为民做事,虽然我只是一个掌书官。但既然见到了不平事,哪怕这顶官帽子不要了,我也要为民做事。”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再次为张明达引来不少赞赏,也让他脸上的微笑更加浓郁。
“既如此,那么本案就算清楚了。”曹伟德冷喝道:“陶知谦挖人祖坟,非但不认错,反倒仗势欺人,由此罪加一等。根据晋国律法三百二十一条,挖人祖坟者,处以五年牢狱,如今念你秀才身份,免去四年牢狱,但同时罚银……”
听着曹伟德的宣判,张明达和方明远眼中都微不可察地闪过一阵快意。
而一直哭丧着脸的陆平,此时也轻轻舒出一口气,只感心头沉甸甸的压力顿时消失。
“不过一个外地来的书生,也敢在凌源县搅风搅雨,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今日便算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人是不可得罪的……”方明远心中冷冷地想着。
他被誉为凌源县的第一秀才,即便是在整个梓州,也是颇具名声。以往他去说书台说书,虽不至于万人空巷,但说书台周围也是满满当当,多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一千五六百人,整个街道都拥堵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