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不客气。她暗暗腹诽着,目光在菜单上浏览着,挑挑选选,最后要了一碗健脑核桃粥。
过了没一会儿,服务员把粥端上来。陈之叶低头一看,那粥的卖相极好,用勺子搅了搅,发现这粥是用大米、小米加上核桃仁精火熬成的,仔细一瞧,粥里还有切碎的银耳片,营养十分丰富。
她忍不住诱.惑,拿了勺子舀了一口,立即有一股甜甜的味道,混着核桃的香味沿着舌尖向下蔓延,十分好喝,不禁又开始好奇,安以柯的那碗百合红豆排骨粥会是什么味道。
安以柯倒是不急着吃,反倒先点了一根烟,慢吞吞地抽。烟雾背后,他的眼皮微垂,大概是在思考什么事,眉头也皱作一团,过了好一会儿,才突然问:“你和周家兄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陈之叶身子猛地一顿,一股血液从脚底直冲脑门,她觉得口干舌燥,面热耳烧,捏着勺子的手指忍不住哆嗦起来。
“你别紧张。你们之间的纠葛,我没兴趣,我只不过是想知道,你目前到底是跟谁在一起。”
陈之叶不说话,就像一只倔强的兔子,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安以柯说:“上一次在m市,我看见周家齐在追你,当时就很好奇你的身份。我后来去厂区找过你,但是所有的人都说不认识,没印象,所以,尽管好奇,我也只好放弃。然后就是那次,我去爬山,结果不经意就遇到了你,当时还吓了一跳,后来看见杜云泽才知道,原来你不是工人,而是电视台的主持人。后来我就经常看a市的电视节目,专挑综艺台来看,每次看到你,就会联想到那天在厂区的那一幕,心里就一直猜测,你为什么要躲着家齐。后来我忍不住,就悄悄地去了a市,结果发现你和周家奕在一起。我以为你们是情侣,可是那天听音乐会的时候,看见你和家齐,这才吓了一跳。陈之叶,你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你和周家齐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凭什么这样理直气壮地问我?”陈之叶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语带讪讪地反问,“我和他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安以柯,我们不熟,你这样挖掘别人的隐私,似乎有点过分了吧?”
“你别误会,我就是想问一问。”
她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硬声硬气地说:“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又凭什么来质问我?”
那些事已经过去,她以为没有人知道,以为时过境迁,一切都可以重来,可是就在她想当然的时候,又突然冒出一个安以柯来。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或者说,他已经知道了什么,可是,就算他疑点重重,他又有什么立场跑来问她这些?
他,凭什么?
陈之叶觉得委屈,心里一下一下地,像是用刀剜着一样痛,眼泪也在瞬间凝在眼眶里。她几乎用尽了力气,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可是从她横眉立目的神情,也可以看的出她有多么盛怒。
安以柯知道自己犯了忌,不该急于问她这样的问题,她那样高傲,那样戒备,但看眼下的情形,他果然是操之过急了。
他还想解释什么,陈之叶却忽然站起来,从包里掏出几张红色纸钞往桌子上一扔,掉头就走。
她走的急,结果撞到桌角,剧痛袭来,但她仍是不顾,只是豁着头一直往前走。天色已经黑了,还微微起了风,她望着路口的路灯,只觉得那些虚幻的灯光在慢慢地模糊、融化,由一个光点变成一个光圈,再慢慢地扩散,重叠。最后,脸上一热,眼泪忍不住流了了来,眼前的一切立即都变得清晰。
她已经很少哭了,就连在大庭广众之下撞到杜云泽、被周家齐当场撞破真相,她都没有哭过。可是这一次,她的心居然脆弱成这样,完全经受不住任何的试探。
她没有叫车,一路撞撞跌跌地回家去。周家齐在自己的房间里工作,他习惯在疲劳的时候喝杯咖啡。就在一仰头的时候,忽然看见她的影子迅速一闪,而后就听见砰地一下,关门的声音。
他把咖啡放下,走过去敲门:“叶儿,怎么了?怒气冲冲的?”
“我没事。”陈之叶靠在床上,望着门口,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和,“就是有点累,想睡觉了。”
“真的没事?”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又用手背敲了几下门,“你开门,我有事和你说。”
她觉得乱,脑子像是要炸开一样,于是极不耐烦地低吼了起来:“别吵我了,我真的很累!”
话一吼完,她又开始后悔。这件事,周家齐没有半点错,而他永远都是这样一个人,无论你发多大的脾气,多无理取闹,他永远不会生你的气。
她其实不是故意的,只是因为对安以柯的怒气未消,又加上眼睛哭的又红又肿,不敢出来见人罢了。可是,他这样无辜,她怎么能对着他发脾气?
果然,周家齐只是愣了一愣,虽是疑惑,还是提醒她说:“累了就早点睡吧,明天是不是还有节目要录?”
他这么一说,她忽然想起来,今天临下班前主任分派下来的录影任务,吓的一激灵,像是打了催产剂,立即从床上弹下来,钻进浴室里用冷水敷眼睛。
*
周家奕依旧在酒吧里喝酒。他还是剑眉鹰眸,俊朗不凡,举手投足都狭着那股与生俱来的倨傲,五颜六色、四处狂扫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却掩不去他眼底的落寞。
他一连在这里坐了三天,大多数人都记住了他,特别是几个女孩子,每天换着花样地打扮自己,想吸引他的注意。他一直是不愿意搭理她们的,对于她们花哨的搭讪,他视若不见,只是自顾自地喝酒。
其实他酒量很好,再加上懂得节制,所以在大小场合上,很难看到他喝醉的样子。但这一次,他还是喝的有些高。
他喝的是tequilapop,重重地在桌子上摔一下,然后一口气喝下去。他很少喝这样的烈性酒,但似乎唯有这样的刺激,才能让他好受一些。
为什么会是她?曾经有那么多女孩子围在他的身边,漂亮的,智慧的,身材火辣的,风情款款的,可他怎么偏偏就看上了她?那个时候,他为了能打消这种奇怪的感觉,甚至刻意地对她冷淡,刻意逃避,可越是这样,就越想得到。
他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一样东西。
从一出生开始,他就受尽宠爱。虽然爷爷的长孙情结比较重,但他长的虎头虎脑,讨人喜欢,再加上他最小,成绩又好,所以爷爷也就双月共倚,不偏不帮。后来上了学,他又一直是在重点班,年年当班委,评三好,再后来又到国外留学,以优异的成绩顺利顶着个海龟的帽子回国。于是,他经常在想,是不是因为他这一辈子太顺利,想要什么都几乎唾手可得,所以才会在感情路上这样磕磕绊绊?他要的不多,只是想要一个女人,可以和他风雨同舟,相携至老。这对于平常人来讲很普通的一件事,为什么在他的身上就变的异样复杂?
他一杯连着一杯,喝的醉眼迷离,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家奕!”
(抱歉了大家,久等了,今天有事,所以拖到这么晚才更。呵呵,大家看文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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