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过的这个边远小城,炼某倒是查出了点有意思的东西……”
那双眼睛深沉如海,似乎看透了一切。
被这样一双眼眸注视着,杨参谋忽然不再向之前那般笃定,“什……什么……?”
“炼某让人拿着杨参谋的相片去到小城里询问,杨参谋的邻里街坊竟然都说不认识你……你说是不是很有趣?”
“这……这么多年过去了,变化太大,认不出来也是常有的事情,这又能说明什么?”杨参谋梗着脖子反驳。
“如此……炼某倒是想知道,18年前便已经被认领了尸体的杨文华,是怎么站到炼某身前的,难不成是鬼魂吗?”
“你……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吗?”随手将桌角放着的死亡证明扔到他脚边,“杨参谋倒是给炼某解释解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参谋低头看着脚边的死亡证明,一眼就看到了上面的人名,以及开证明的时间,时间显示的是18年前。
颓然倒在地上,脸色一片惨白。
“如此,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炼风华自始自终神情微变,声调未变,就那样波澜不惊的,冷眼旁观着他在那边演的兴致勃勃。
杨参谋撑起身子,深吸一口气,“你还知道什么?”
“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炼参谋长淡然的坐在那里,不动声色。
“我苦心隐瞒了这么多年,自以为瞒得过所有人,没成想最终还是栽在了你的手中。”
炼风华望着他,“能在炼某眼皮子底下隐藏如此之久,果然是好心机,污国培养你倒真是煞费苦心。”
大势已去,杨参谋感慨万千:“我14岁入华国,整整十八年一直小心谨慎,未曾与污国联系半分,苦心经营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参谋长进入南统军我闻你大名,更是时刻胆战心惊,唯恐一不小心露出破绽。
当日我眼睁睁的看着和田村二郎一步步走入你的陷阱,都不敢有任何的举动。”
“养军千日,用兵一时,好刀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炼某今日栽到你手上到了合情合理。”
“想必此时钱氏禽已经去了阴曹地府,南统军一鼓作气挥师北上如今也是疲惫之师,我在华国苦心经营十八年,眼看就要亲眼见证华国全国大乱,这一切都要归功于少帅对于参谋长的深情厚谊啊……”
昔日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甘愿背负上三姓家奴的骂名;
如今莫诀风一朝怒火,华国血流成河。
这是爱,是痴?
炼风华眼眸中涌现出一丝的愧疚与不安,眸光中的深邃让人辨不出里面的深意,蓦然说了一句,“时辰到了。”
“是啊,时辰到了……”杨参谋脸上露出豁然的笑容,那是一种解脱后的明媚,“十八年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眼前似乎又浮现出了那满城的樱花,那穿着和服的温雅女郎,那儿时欢愉的伙伴,那……生他养他的爹娘——
“砰——”
随着一声枪响,杨参谋的身躯重重的倒在地上。
一切尘归尘,土归土。
莫诀风进来的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地上杨参谋的尸体还在往外冒着汩汩鲜血,前方坐着一袭白衣的炼风华,清贵无华的面容上无悲亦无喜。
衣摆处沾染了鲜血留下的痕迹,她的姿势还保持着端茶的动作。
然后——
轻轻地放在了桌子上。
“风华……”他唤她,轻轻地,仿佛害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一场虚梦。
炼风华坐在那里,平波无澜的眸子扫向他,“莫诀风,你可以登位了。”
整整三天,三天,她动用手下所有的关系网,倾尽地下全部的暗势力,扫除了凉城内外全部的反动势力。
莫诀风一步步的走向她,抱住了她瘦削的肩膀,眸中尽是心疼,“本帅要的,可以自己来拿,你为何……”
偏要如此折磨自己?
炼风华惨然一笑:“若非是我,你不至于走上今日的道路……”
她做的孽,就让她来还吧。
倾尽一生杀戮,护你此生平安。
莫诀风,以后的路……
以后的路……
……
莫诀风的成功是理所当然的,没有人敢去怀疑他的手段与荣光。
南通军将士近乎崇奉神祗一般的崇敬着这个男人,视他为此生信仰。
明日便是封王之日,那独属于王者的桂冠,那个男人去心甘情愿的准备将它戴在炼风华的头上。
一时之间举国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