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呼唤,三五个赳赳武士如狼似虎地闯了进来。囊瓦嚷道:“将这两个狂徒上索拿下,车裂于市!”
泛恺被反臂向后,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姚焕吉则被捆绑在轮椅上。面对强盗们的凶残暴行,泛恺面无惧色,他先是泰然自若,任其捆绑,既至绑就之后,仰天大笑,笑得栋梁颤抖,尘灰簌簌下落,笑得囊瓦惊慌失措,喝问道:“狂徒为何发笑?”
泛恺的眼泪都笑出来了,但他无法擦拭,摇摇头将泪珠甩掉,说道:“我笑令尹鸡肠鼠肚,如何能够执掌国政,安邦定国呢?倘我兄弟二人不远千里而来,是专程来给令尹送福音的,您这样不问青红皂白地将我等车裂于市,岂不可惜!”
“这个……”囊瓦语塞,他背起双手,在室内匆匆踱步,半天才问:“有何福音?”
泛恺滑稽地一笑,说道:“令尹既以我兄弟为仇敌,纵然衔冤九泉,也决不泄露天机一字!”
“松绑!”囊瓦无可奈何地命令。
松绑之后,泛恺与姚焕吉并不急于启唇,而是愣在一边默默出神,直到囊瓦催促,泛恺才说:“既不以我等为敌,令尹总该赐个座位,才好坐下来说话。慢待客人者,客人哪里能够敬重他,为其效力。”
囊瓦急命赐座,泛恺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很是排场,但仍默然不语。囊瓦又催,泛恺瞟一眼在场的武士与跟班,以眼神责备他:耳目如此众多,怎好开口说话。囊瓦挥挥手,狐群狗党退去。
泛恺首先作了自我介绍。他叫姚焕祥,舒鸠人,自幼饱读经书,看破了尘寰,菲薄功名利禄,屡拒人请,不肯出仕为官,整日云游天下,好不自由快活!同是一母同胞,哥哥姚焕吉却因贪图名利而从军,在吴国伯嚭的麾下当了一名校尉。于是姚焕祥将哥哥怎样发现伯嚭隐私,如何被打断了腿,死里逃生,以及今番来楚,拜见令尹的目的,一五一十地说了个分明仔细。哥哥姚焕吉则将遇难脱险的细节作了详尽的补充,他情从心发,说得痛哭流涕,对伯嚭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啖其肉,寝其皮,以解心头之恨。囊瓦亦系搏击宦海的老手,自然不会轻易相信两个异乡人的一派胡言乱语,不禁盘三问四,以探虚实。泛恺见囊瓦明显不相信自己,似乎有负他这一片赤胆忠心,纯洁的心灵正蒙受着难以名状的奇耻大辱,他忍无可忍,只好冒死陈词。他开门见山地说:“令尹休要像审讯罪犯一样向我等询根问底,我们之所以跋山涉水,远里风程地来楚向令尹告密,固然因为令尹与伯嚭是不共戴天的仇敌,希望楚早日灭吴,捉住伯嚭,碎尸万段,为我兄长报仇雪恨,但另一方面,这对令尹来说至关重要,我等此行,也是为了挽回令尹的名声,拯救令尹的危局,成全令尹的伟业……”
“一派胡言!”囊瓦拍案而起,胡须抖动。
泛恺微微一笑说:“令尹且息雷霆震怒,容我这个狂徒阐析其根由。请放心,我们两个异国他乡的手无寸铁的平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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