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弟子跪地急道:“渡口四周,来了许多怪人,我们,我们被围住了!”
王兴惊道:“什么?”
火小邪一听,快步上前,问道:“什么样怪人?”
那弟子颤巍巍地答道:“他们远远地站着,也不过来,但我们过去,他们就不见了,怎么也找不到。渡口四周,到处都是,可能有几百人,也可能有上千人。”
王全一边一瘸一拐地走来,一边喝道:“都是什么打扮?”
弟子答道:“这些人都是藏在大石后,只露出脑袋,蒙着面,看不见他们的穿戴。”
王全紧张道:“这,这不该是火家人的作风。”
火小邪反倒一笑,说道:“王老先生,你在这里等候,我去看看。”说着,领着水妖儿大踏步向外赶去。王兴和来报信的青云客栈弟子赶忙跟上。
火小邪、水妖儿赶到渡口边,王家堡的武师、镖头,以及青云客栈的诸多人等,都是手持兵器,四处东张西望,严阵以待,只是明显表情颇为惊慌。
火小邪走至外围,放眼一看,果然看到渡口外围的河边、坡脊、塬顶、沟边,凡是能藏身之处,都有少则一个,多则数个的蒙面人头,向渡口这边死死地盯着。
报信的弟子畏惧道:“就是他们,一直这样盯着我们,也不过来。”
火小邪与水妖儿相视一笑,两人心里都明白了几分。
火小邪上前一步,高声道:“土王田问、林婉,是你们来了吗?我在这里!”
王兴一听,更是大吃一惊,林婉他当然认识,怎么土王会是田问?
火小邪喊完这句,那些远远躲着,只露出脑袋的人,一个个如同土拨鼠一样,突突突缩回身去,再看不见。
马儿轻嘶,很快便见到有两匹黄棕色的高头大马,从沟渠处跃出,向火小邪方向不快不慢地奔来。
马上的两个人,还能是谁,一个是新晋土王田问,另一个则是木家林婉。两人并肩同骑,男子英俊,女子端庄秀丽,端的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
田问、林婉穿着中式便装,很是精神,林婉的头发也不再是纯白色,而是亚麻灰色,说明她体内之毒,已被渐渐控制住了。头发颜色一变,林婉看起来又多了一种风韵,美貌有增无减。
火小邪、水妖儿两人迎上,田问、林婉下马,四人二个月后,再度重聚。
原来是友非敌,木家一干人等,这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王兴赶忙跪拜:“土王大人,林婉少主,没想到两位亲临,事先得罪了,得罪了。”
林婉柔声道:“王兴,快起来吧,这事还要怪我。”
火小邪拉住田问,就往里请,边走边问道:“田问大哥你是什么时候到的?”
田问说道:“昨日中午。”
火小邪一愣,哑然失笑:“啊?昨天中午就到了,怎么现在才来找我。”
田问说道:“不便打扰。”
火小邪装作不悦道:“自家兄弟,怎么还这么客气,见外了不是。”
林婉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昨天中午我们到了以后,见渡口被人包下,就没有上前。等到你们来的时候,天色已晚,田问又觉得这时候去,还要劳烦照顾吃饭住宿,便又忍住了。今天要去火云庄,于是一大早就等候着你们出来。”
田问又说:“人也太多。”
林婉一副翻译官的模样,解释道:“田问回土家正式即位后,要出来找你,娘放心不下,便把土家精锐派出来,沿路保护我们,并以备不时之需。所以,有三百多人在渡口四周,土家很少这么多人一起出来,不肯抛头露面,所以……”
火小邪听得出话里有话,其实主要原因,缺不了林婉不肯在渡口与火小邪他们一起过夜,毕竟水妖儿在,林婉善解人意,生怕会有些尴尬。
火小邪笑道:“田问大哥,你真是有心了……哦!林婉,你刚才叫娘,是你们两位,已经回土家成亲,结为夫妻,入过洞房了吧。”
田问的脸唰的飘出一丝红晕,结巴着说道:“是……不错。”
林婉也红透了脸,娇羞不已,再不为田问翻译。
水妖儿闻言恭贺,田问、林婉赶忙还礼。王兴在一旁看着听着,满脑瓜都是雾水,可哪里敢问。
王孝先、百艳两人,迎面而来,本以为出了大事,赶出来助阵,谁知是田问、林婉到了。六个人很是热闹了一番。
火小邪、田问等人再聚,一番热闹,话不多表。
收拾停当之后,王全、王兴命令拔起营寨,非青云客栈的金玉祥武师和一些木家功力较浅的木家弟子留守,其余大部,约有百十人,护着火小邪等人,从临时搭起的宽大浮桥上通过。
火小邪去到对岸,回头见三姨太还在不住地向自己挥手告别,便也挥手示意,心里想道:“只怕以后也很难见到她了!七年前我从净火谷出来,多亏她的照顾,七年后再见,我连个谢她的机会也没有。唉!这木王身份,早日还给木家就罢!”
田问伸手向天,打了个响指,喝道:“都过桥来!”
此话一落,渡口四周密密麻麻钻出人来,多数身穿土黄紧身装,有赤手空拳的开路疾奔的,也有背着巨大的行囊紧跟的,基本上都是九人一组。
土家人络绎不绝地按田问的号令,从浮桥上通过,除了行走,居然没有一点说话、招呼的声音,纪律严明,步调一致,九个人九个人地通过,很是快捷。
人通过以后,轰隆轰隆,开始有马队、马车从渡口外围赶来,可以骑乘的马匹近二百,大大小小的马车八九十台,同样是土家人的行头,同样训练有素,连马儿都被训练得绝不嘶叫,步履稳如泰山,比先前九人一组的齐整,更让人赞叹佩服。
浩浩荡荡的土家大队人马,便这么井然有序地过了河,分开两边,向侧路行去,没多久就绕进沟塬,没有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