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如此,皇上又因为自己“践阼岁久,而诸番国远者犹未朝贡”,于六月初九,命郑和重下西洋的事,忙得不可开交,皇后又不会就这些小事去给他吹枕边风,其他的妃嫔,纵有与皇后交好的,也觉得传这样的小话,说不准令皇上他们母子离心,对皇后更不好,也都沉默不语。
当然,皇上还是知道了这事,意图通过后宫里头雨露均沾,来引开太后对皇后的注意力。
很快,都说皇上迷恋一个长得酷似皇后,姓李的跳舞伎人,加之四妃分权,几个昭仪各使手段,太后再不用担心皇后独霸整个后宫。
比皇后年轻,比皇后貌美,出身又低,不用担心会冒到高位,这样就算是因为长得像皇后得宠,也一样能牵制皇后的势力。
虽然是个伎人,太后还是很爽快的应了皇上,同意封为婕妤,居永安宫。
从伎人直接升做婕妤,还是一宫的主位,即使是先前藩王进奉,因跳舞得宠的花婕妤,也没这个待遇,所以这个李婕妤,在宫里头,比妃位的娘娘还要惹人注目。
都说她是沾了像皇后的光,但显然,皇上更喜欢年轻时候的皇后,不然,怎么会除了初一、十五的大日子,鲜少涉足坤宁宫?
坤宁宫里除开晨昏定省,渐渐人烟稀少。
看到后宫里头不再是皇后一枝独秀,太后娘娘得偿所愿,心绪平顺了许多,有时皇后要陪太子玩一会,也能得到允准。
李婕妤的长相虽然像皇后,性子却不大像,为人骄纵的多。
一次在御花园里赏花,偶听到几个宫女在背处议论她出身还不如家世清白的宫女,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本宫这一巴掌是要你们记住,哪怕本宫出身再低,如今也是你们的主子。既然已经是主子,那出身如何就不是你们这些奴才可以深究的,身为奴才,最重要是做好自己的本分。否则,下次就不止一巴掌这么便宜。”
看见那些个奴才跪在她跟前磕求饶,李婕妤心里舒坦了许多。
方才嚼舌头最厉害的一个宫女惯会见风使舵,见她稍有悦色便赶紧献媚:“婕妤娘娘,奴婢们还不是听说皇上对您宠爱有加,知道您爱跳舞,特意命人从波斯那边寻了舞鞋给您,还特意把波斯那边的薰香给您,羡慕娘娘的好运,才议论了几句。其实波斯那边的薰香,过于浓郁,于这夏日里,并不是很适合娘娘这冰清玉骨的模样,倒是用这园子里的花,采了做成精油薰在烛台上,才更衬您呢。”
李婕妤摆摆手,说:“起来罢。你倒是个伶俐的,哪个宫里的?以后就跟着本宫吧。”
李婕妤是见这宫女刚才说的最凶,想着把她调到自个跟前,好好修理修理。
这不是自个宫里头的奴婢,就算有气,也不过给两个巴掌,真要处罚,就得禀了皇后娘娘,让司正局的人处理。
到了自个宫里头,才能由着性子搓扁揉圆。
那宫女不过是个浇园子的,听了李婕妤的话,只道攀了高枝,欢喜地起身笑道:“奴婢是永宁宫何惠妃娘娘那边的,婕妤娘娘若是喜欢奴婢,和惠妃娘娘讨了奴婢就是,奴婢名字叫锦画。”
“惠妃娘娘宫里头的?”李婕妤沉吟,惠妃并不是个和气的,她要冒失要人,说不准会被驳了回来,反倒有失面子。
“不过一夜,这满园的芙蓉竟然都开了,真是好看。不过,还是不及爱妃生得好看。”
李婕妤圆睁着眼睛,一脸惊喜,“皇上,您怎么来了?”看着对她笑的朱瞻基,盈盈下拜,“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福。”
哗啦啦宫人跪了一片。
朱瞻基却只看着李婕妤,温言道:“朕听到你们方才在说惠妃,惠妃怎么了?”
锦画嘴快,连忙回道:“婕妤娘娘想讨了奴婢到她跟前,怕惠妃娘娘不给,正为难呢。”
朱瞻基不以为然,“这有什么,一个宫人而已,你去要,惠妃她不会不给,传朕的话,把惠妃宫里头的——”他瞟了那宫女一眼。
“奴婢锦画。”宫女忙应道。
“传朕的旨意,把锦画调到李婕妤的寿安宫当差。”说完,拥着李婕妤道:“既然今个见了你这‘芙蓉如面柳如眉’的佳人,朕自是该陪着一道赏花的。”
御花园里发生的一幕,很快就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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