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没有人用,让月娥去跟着取东西,不过是一个礼节罢了,比小宫女体面些,也表示对袁瑷薇几个好意的重视。
“歇着吧歇着吧,好好养身子,也好早日侍候皇上。”何嘉瑜亲热地对林美人说,仿佛两人是知交故友一般,“咱们都盼着美人早些康健,也好听听让皇上着迷的声音究竟是如何的好听呢。”
花美人当初是一舞惊四座,林美人得幸,听说是月下清歌,皇上听得赞为天籁。香美人是身有异香,擅棋。窦美人的笛音可比永乐朝时的权妃。
要不,那么多藩王进献佳人,独独就这四个得了册封呢,其他的,还在选侍上晃着。
林美人笑着点了点头,“臣妾不敢当皇上的夸奖,不过是姐妹们抬爱,以讹传讹罢了。既然皇后娘娘等着,臣妾也就不虚留几位娘娘了。”她转头看向月娥,“你就随娘娘们跟前的人走一趟吧,记得代我给娘娘们磕头道个谢。”
月娥和月嫦一样,都是眉清目秀白净的容长脸,只是不爱说话,面上的表情更加沉稳,态度更谦恭一些。
她目不斜视地朝着何嘉瑜几个行了礼,面色不改地等在一旁听命。
何嘉瑜几个这才告辞了朝外走去。
赵瑶影吩咐了身边的人去拿些当归、黄芪送过来,才和何嘉瑜、袁瑷薇一道出了长春宫。
袁瑷薇并没有让月娥和自个的宫女一道去长阳宫拿天麻,而是说反正何嘉瑜那边也有东西要取,不如月娥就和她们一道,等她们派出去的人拿了回来,两处并做一处带回去就是。
何嘉瑜听的目光闪了闪,笑道:“可不是嘛,反正我们到皇后娘娘那儿回话,娘娘必定是要问起你家主子情况的,由你这个她身边的人回禀,可不比本宫几个答得妥当嘛?”
话已至此,虽然说得客气,月娥却也知道再没有辩驳主子们的道理,垂头应了声,“奴婢谨遵各位娘娘的吩咐。”
袁瑷薇就亲热地招呼月娥走到她的跟前来,倒让她自个的宫女退到了一边。
“本宫一见你和月嫦伶俐的样子就喜欢,你们两个是两姐妹吧,长得都是好样貌,做宫女真是可惜了。”
听了袁瑷薇的夸奖,月娥并没有露出受宠若惊的样子,淡淡地说:“多谢丽嫔娘娘夸奖,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当不起您这么说。”
却没有回答袁瑷薇她和月嫦的关系。
何嘉瑜也笑道:“本宫也是瞧着你们两人这气度,比几个美人是一点也不输场,和丽嫔一般觉得可惜呢。对了,那一日,你也在跟前,有没有瞧着月嫦没注意到的事情?”
赵瑶影这会儿也明白过来,敢情这两人故意说要送林美人东西,原是调了她的人出来问话呢,怪不得方才自己几次想起身和林美人告辞,都被袁瑷薇悄悄扯住。她心里暗自一叹,像袁瑷薇、何嘉瑜这样的百转心思,怕只有贵妃能够与之相比。心里更是打定主意,这次的情况不管什么,自己只管暗记下来,禀了贵妃就是。
月娥却是个闷葫芦,想了半天回话道:“奴婢想了想月嫦方才说的,应该没有什么漏的。”
袁瑷薇笑而不语,走着走着,脚下突然一个立不稳,滑了一下,月娥眼明手快地将她扶住,“娘娘慢些,这段鹅卵石小径凹凸不平,你仔细点免得摔着。”
还没等月娥扶着她站稳,袁瑷薇突然问:“当天推窦美人一把的,是你吧?”
月娥脚下一滞,然后说:“娘娘这话问得蹊跷,奴婢怎么可能推窦美人呢?”
袁瑷薇却似刚才根本就没说那话似的,心有余悸地轻拍自个胸口道:“幸好你扶的及时,不然本宫今个怕是要摔着了。那一日,扶窦美人起身的是你?”
月娥低声道:“当时混乱,奴婢哪儿能记得那许多,林美人流了许多血,大家都慌了神,奴婢更是只顾着照顾主子,还是月嫦姐姐说‘窦美人您怎么按着我家主子的肚子’奴婢才注意到窦美人扑到主子了。”
袁瑷薇轻轻拍了拍月娥的手,“林美人真是多亏了你们姐儿俩,那一日若不是你们,只怕她也像本宫今日似的,狠狠摔到了,不等窦美人她们过去,就保不住胎了吧?”
月娥已经呆住,半晌,没有移脚也没有说话。
袁瑷薇冷眼看着她,“你还不肯说实话,就不怕是你家主子罪加一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