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黄婕妤干笑一声,“贵妃娘娘哪里话,这宫里头,除开皇后娘娘,便是娘娘位份最高,但说到宠爱,皇后娘娘可不及您太多了,由您给皇上提一提,皇上肯定会答应。”她顿了顿,“皇上哪回,不是依着娘娘所请,这宫里头啊,我们几个,是只知贵妃,不知皇后的。”
听了黄婕妤这番表白,郭贵妃志得意满,“好说,好说,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如此客套,皇后娘娘是中宫之主,你们这番话,在本宫这里讲讲就算了,到外面可别乱嚼舌头,不然被皇后拿了错处,就是本宫也保不了你们。”
宫人呈上来茶水,郭贵妃微啜了几口茶,与王昭容几个继续闲话,谭昭容嫣然一笑,“贵妃娘娘恩宠本就厚重,再得了这样的好茶,皇上还不得待您如珠似宝,待他日执掌凤印,臣妾几个,贵妃娘娘可要放在心上,别只顾着自个高兴啊。”
谭昭容自持曾同郭贵妃同夜侍君,情份比别人又不同些,所以说的话,直白露骨。
郭贵妃却沉吟着抿了一口茶,淡淡地道:“皇后圣宠恩重,又正是春秋华年,她为人宽厚,由她操持中宫,正是我们后宫里众姐妹之福,谭昭容何出此言?莫非你对皇后有不满吗?本宫却是听不懂了。”
谭昭容连忙道:“臣妾自然无此意。”
一旁的王婕妤用帕子掩嘴笑道,“谭昭容姐姐的意思,只是觉得皇后娘娘毕竟年长,日夜操劳于她身子有损,如果贵妃娘娘执掌凤印管理六宫,一来可为皇后娘娘分忧,二来,也是皇上圣心所在,三来臣妾等跟着您,也好水涨船高,故出此言。”
谭昭容连忙说:“不错,王婕妤此话,正是臣妾心中所想,贵妃娘娘您,可要顺应民心啊。”
郭贵妃将茶盅上的杯盖轻轻磕碰,“各位妹妹慎言!皇上的心思,咱们哪里能猜得,就别妄自揣测了。话说回来,本宫颇得帝心,按照宫规,也一样幸不过三,盛宠之余,自是要劝皇上去你们那里的,年妃几个,都已经年老色衰,你们的位份能不能更上层楼,还得自己努力才行。今个皇上来了,饮了这茶,定是神力过人,你们喝了这茶,身娇体软,正好相得益彰。昨个晚上,本宫侍候的都累了,今个儿,你们就好好用点心,别辜负了本宫的好茶。”
她的声音极小,只有在她跟前的几个妃嫔才听见了这话。
王昭容几个微微福身,抿唇笑道:“如此,臣妾几个这就去梳妆,等皇上来了,好生侍候。”
郭贵妃却点了名,“王昭容、谭昭容,黄婕妤,王婕妤,你们四个今天就留下来,一会儿侍候皇上用膳,其他人,都散了吧。”
点着名的欢心喜悦,没点着名的暗自懊恼,想着下回自个也要像她们几个似的,好好巴结贵妃娘娘。
郭贵妃唤了宫女将王昭容她们带到偏殿里准备,露出一些困倦之色。
有眼力的,自然赶紧告辞,众人也就纷纷起身。
郭贵妃却冷眼扫了她们一圈,“出去后,在本宫这里听到的,该说的说,不该说的把嘴都闭严实了,要是让本宫听到一星半点,可都知道本宫的手段。”
众妃嫔自是噤若寒蝉,满口表白忠心不二。
待她们散后,一旁的采青面有忧色:“她们一个个巴着主子,不过是为了皇上,主子干嘛还要处处为她们着想,连皇上今个来,都要让给她们呢?”
采青是郭贵妃的心腹宫女。
当年郭丹宜嫁给洪熙帝的时候,还是太子良媛,有回见在太子妃宫里做事的采青,颇合她的眼缘。
因为眉目清秀,采青很是受太子妃跟前的红人余嬷嬷忌恨,每每派重活脏活给她,连冬天里手上长满冻疮,都不能少做半点,郭丹宜见她被欺负得可怜,不忍心,重重训斥了余嬷嬷一番,还赏下药膏给采青涂抹,后来索性问太子妃要了她在自个身边使唤,采青感激涕零,这些年为她当牛做马,忠心耿耿。
郭贵妃瞟了采青一眼,眼中似笑非笑,“谁用谁,还说不准呢,怎么,你还怕你家主子被她们几个利用了不成?就凭她们几个,人头猪脑的,也能利用本宫吗?本宫要不是看她们生得还有几分姿色,青春少艾,还合些用,你以为本宫会敷衍她们吗?”
采青笑出声来,“是,是奴婢糊涂了。贵妃娘娘是何等人才,还能任由她们把玩吗?娘娘如此,自是有娘娘的道理在里面。”顿了顿,又说,“娘娘如今的荣宠,宫中一时无人可比,招人羡慕,也招人忌恨,找些人来分分别人对娘娘的注目,确实好计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