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苦着脸,“你可别真和她说去。她一向怪我,说那么直爽明朗的姐姐,我怎么就错过了,要是你学给她,她肯定会笑我果真后悔了。”
“那么,你后悔了吗?”奥云塔娜找着了儿子,心情很好,笑嘻嘻地和朱瞻基闲扯。
朱瞻基笑着摇了摇头,“就像你一样,不后悔。你要是去了宫里,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和我说话,而我,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对你,珍而重之……宫里的女人太多了,没有时间看。你这样自由的鸟儿,不该锁在那重重珠帘的后面。”
“那么她呢?你不是说她也很爱自由,喜欢自在的生活吗?”奥云塔娜想到多年前的谈话,那个悬而未决的答案,好奇地问。
“我实在舍不得放手,只好将她留在身边。好在,她自小在宫里长大,还能够适应。如果是你,恐怕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失去了生机。”
“呵呵,你还是更爱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舍不得。不过,谢谢你了,阿迪亚,这样的时候,还记得照顾我的自尊心。就像多年前拒绝我一样,那么体贴。你是一个好男人。”奥云塔娜挤挤眼睛,笑道:“是除开我家阿古达木外,最好的男人。”
“看看,岁月无情,最狠女人心啊,这么几年的功夫,我就掉到阿古达木的后面了,幸好,还在阿鲁台的前面。”
听朱瞻基提到哥哥,奥云塔娜的脸沉了下来,“阿鲁台是个好哥哥,但他不是个好男人,也不是好朋友。”
站在她的立场,她不可能说的更多,不管是对阿古达木,还是对与大明朝的结盟,对于阿鲁台而言,都只是有用和无用的区别,无用即弃。这一次,如果不是她坚持出来找阿古达木,估计阿鲁台认为对她最好的考虑,就是再挑一个中意的夫婿让她嫁了。
对于那些个嫂嫂们,哥哥的态度也是,谁所在部落、家族能够带给他更大的利益,就对谁更宠爱。
和阿古达木的憨厚、阿迪亚的执念相比,哥哥聪明的寡情薄义。
可当年是哥哥救了她出来,并且照拂她长大,所以奥云塔娜不愿多说阿鲁台的坏话。
但朱瞻基已经从她的只言片语中明白了什么,心里对阿鲁台起了提防之心。
他们俩正叙着旧,玄武过来向朱瞻基禀告审问的详情。
“少爷,从那几个人口里问不出太多有用的消息。逃走的那个江震海,是他们的老大,比较狡猾,每次都是他布置任务,这几个人甚至不知道他从哪儿得来的消息。那女人虽然跟了他多半年,对他也是一无所知。”
朱瞻基略一沉吟,吩咐玄武,“把那个老三带过来。”
见玄武出去和门口守着的影卫低语,他向奥云塔娜解释,“那个人,眼睛一大一小,目藏神光,看人如同斜视,虽然相貌端正,耳朵也比较大,但显然是心机深心眼多的,为人虚伪狡诈,口是心非,对这样心术不正的人来说,一般的刑讯,他绝不会轻易说出真话。”
奥云塔娜惊奇地看着他,“阿迪亚还会看相吗?”
朱瞻基笑着摇了摇头,“我哪儿有功夫研究那些,平日里见的人多了,多少有些经验罢了。”
捆成棕子的老三被一个影卫扔在朱瞻基面前后,就扬声大叫,“你是他们的头吧?这次算我们看晃了眼,给你们赔个罪,快放了我们,定将厚礼奉上赔罪。别把我们当普通的山贼,爷几个身后有人……除非你能将我们全杀了,否则休想善了此事,我大哥绝不会饶过你们。”
刚才他已经用过各种手段,威逼利诱,但守押他们的人如同聋子哑巴一般,只字不听,现在见了朱瞻基,就开始期望自己的话能够唬住对方,在处治他们几个的时候,手下留些情。
因为朱瞻基外出,穿着普通,影卫一众都是劲装打扮,看上去倒更像走江湖的多些。
虽说有一身贵气,估计也就是哪家高门望族家的公子,带着随从们出来玩,恰好碰到他们欺负他的旧相好,所以拿下了自己几个人。
无论如何,他们都没有想到竟然是皇太孙朱瞻基。
“你们大哥?”朱瞻基冷然说道:“就是逃走的那个吗?你们是什么下场,他就会是什么下场。”他挥了挥手。
一个影卫上前,扭过老三的头,让他看外头。
老三愕然看着,看得后背涌上无穷寒意,心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