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清扬看着杜若笑道:“福果娘这么说,当然是客气话,你就没问她究竟心里有没有中意的?说到底,主子们指婚,也还是希望你们终身有托,过得和美,她做为娘亲,自是比我们更操心的。”
“奴婢也是这么说,再三问了,福果娘方说,外院里跟着管事们采买的夏旺儿,还有帐房上的钱四海,都找人和她提过亲,她也拿不下主意,让主子看着给定了就是……”
孙清扬看向苏嬷嬷问道:“这两个人嬷嬷心里应该是有数的,你觉得哪个更好些?”
苏嬷嬷情知这是孙清扬刚才吩咐杜若做的事,说来给福果听的,仍然一本正经想了想,“要说为人本份老实,肯定是夏旺儿。不过那钱四海,很是伶俐,打的一手好算盘,将来的前程肯定比夏旺儿好,就不知福果中意哪一个?跟了钱四海,将来可以当个管事娘子,跟着夏旺儿,知冷知热疼人是少不了的,那孩子知足,就是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那福果你就说说,中意老实本份还是前程大好的?别害羞,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瑜宁帮腔道:“可不是,要不是主子仁厚,哪儿能轮到你们自个挑人,这会儿要是害羞不说,到时候盲婚哑嫁了,可别后悔啊。”
福枝倒了一盅茶递给孙清扬,笑道:“主子这不是为难福果吗?她在内院里,哪一个也没见过,眼下听了人名,就让她挑,岂不也和盲婚哑嫁差不多。”
孙清扬摊摊手,无奈地说:“那怎么办?这可没办法让她见了面慢慢挑,只能看心里更喜欢那一个类型的,然后再让嬷嬷设法打听更详细的情况吧,福果,你倒是说说中意谁多一些?”
见她们一个个说的轻松,步步紧问,福果强定心神,抬眼笑道:“奴婢不嫁,奴婢就在主子身边,报答您当日收留奴婢的大恩大德。”
孙清扬轻轻将茶盅的盖碗相碰,搁在桌上,“眼看都到这年纪了,你想留,我也不能再留你了,不然,就会被外面的人说刻薄,对待奴才们不忠厚。你已经满了十八,按府里的规矩,已经到了配人的年纪,你要是真想留在这院里,不如就选夏旺儿,他在采买上,我和母妃说说,让他管着菡萏院的采买,这样成亲之后,你仍然可以回来当差。”
这样的安排,真是一个三等丫鬟天大的体面了,谁知福果低下头,仍然说:“主子,奴婢不嫁。”
“不想嫁他,那就是钱四海了,嗯,听他这名字,就是个会经营的,以后小日子必定不愁吃穿,你嫁过去,也不会受苦。”
福果抬起头,脸色煞白,“奴婢也不嫁这钱四海。”
孙清扬仍然不急不恼,好脾气地问,“东也不嫁,西也不嫁,你倒说说,想嫁与谁?说出来,我给你做主。”
福果重新低下头去,什么话也不说。她原想随便扯个谎圆过去的,不想主子在她以为不会过问的时候,却突然问了起来,而且是以这样的方式,她连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先前想好的说辞一句也用不上。
苏嬷嬷给孙清扬递个眼风,意思昨个问她也是如此,说什么,她就是低着头,急死人也问不出话来。
孙清扬不动声色,“虽说姑娘大了,心思不由娘,但这从古至今,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理照府里的规矩,都是主子们指婚,但福果你毕竟是打小就在我这当差的,我就给你母亲这个体面,由她给你选了,下个月成亲吧。”
说完,并不等福果的回话,直接吩咐杜若,“你过去就给福果娘讲,说我给她这个体面,由她挑了人,拿定主意就成,下个月挑个好日子,给他们成亲。没其他事了,你带福果到大厨房去吧。”
福果一听,竟然是这般结果,因为立了半晌,本就有些头晕眼花的,这当下立刻浑身瘫软着往地上滑去。
她这一整,把孙清扬吓了一跳,杜若和福枝急忙拖她起来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瑜宁忧心忡忡,“今儿天热,她莫不是中了暑吧?到现在冰还没有送来,这屋里人一多,就是有些气闷。奴婢这就去使人催催。”
她曲膝退了下去。
苏嬷嬷有些内疚,“是不是因为昨个夜里到现在都没吃饭的缘故?奴婢这就找人去给她做碗粥来。”
杜若用力掐着福果的人中,福枝找了药油给她擦在太阳穴上,过了一会儿,福果的脸上有了些血色,却跟着呕吐起来,因为从昨晚到现在她都没吃东西,所以只是干呕。
孙清扬看着她呕得满脸通红,想到了一种可能,心里明白了几分。
杜若叫门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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