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贸然,虽清白可对天地,确也有违宫里的规矩,还请母妃去了臣妾的贵嫔位份,以示惩戒。”
不应再做皇太孙的贵嫔,和去了贵嫔的位份,听起来差不多,但实际上孙清扬以退为进,保全了性命,仍然可以做嫔,不然按郭良娣的说法,她就该贬为宫人,已经侍寝过的宫人,连出宫的机会都没有,为保皇家体面,不是成为绝育的司帐司门,就是要受幽闭之刑。
太子妃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就降孙贵嫔为孙嫔,禁足三月。慧明师傅,我信你和孙嫔并无私情,但瓜田李下,你们总该避嫌,今个这事,相信对你也是个教训,因为事关皇家体面,也不让你到兵马司去了,就请你跟她们到慧进大师那儿,自请领罪。”
郭良娣还想说什么,太子妃瞪了瞪眼睛,“难不成郭良娣你就是那始作俑之人,所以要如此处心积虑要置孙嫔于死地?她是在我们跟前长大的,难道你还不知她的品性?虽说她没有回禀我们就擅自出来,是有不该,但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有丫鬟在旁边,他俩怎么可能有什么首尾?今个这事,已经对她小惩大戒了,还待要怎样?”
郭良娣恢复了她平日里柔弱可怜的模样,红着眼眶说:“臣妾不敢,臣妾今日也是为了东宫清誉着想,既然姐姐这么说,一切听凭姐姐你做主就是。”
慧明急得连连说:“不关她的事,不关她的事,是我受了奸人的诡计,那人现就在我的禅房里,我带你们去找他,说个清楚。”
太子妃叹了口气,“好,我就派人同你走一遭,但如果你们真是被人所陷害,他以有心算计你们无意,又怎么会等在那儿坐以待毙?今个这事不管真相如何,你和孙嫔在此相见,左右并无他人却是铁板钉钉的事情,受此处罚并不为过。”
慧明连忙指着杜若,“她,还有她在,她一直在旁边的。”
郭良娣撇了撇嘴,“她家主子就是把白的说成黑的,她也会说真是像乌鸦一样颜色……下人们说的话,尤其是说主子的好话,帮着主子隐瞒事情的简直数不胜数,你这和尚,还说两人并无私情,这般死乞白赖地为她求情,好生怜香惜玉啊。”
慧明张口结舌,他本非善辩之人,被郭良娣一说,才知道今个这事竟然是说也错,不说也错。心里更是后悔因为自己的轻信,连累了孙清扬。
孙清扬知道,在佛门长大的慧明,虽然有着儿时那段往事的隐约记忆,却对阴谋诡计一无所知,纯净朴质的如同山泉,不染尘埃,哪能知晓这些个杀人不用刀的手段。
似乎全不在意刚才所受的惩罚,她仍然笑得灿烂,“多谢慧明师傅仗义执言,今个这事虽然你我无愧天地,但确实是我贸然了,也幸好你我说事的地方,是在这清天朗日之下,母妃相信你我的人品,不然这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也算是长个教训吧,慧明师傅不必再说,只是今个连累了你,还请见谅。你回去也好生想想,究竟是谁想出这样的毒计,竟然要一举将铲除我们不说,还试图损害东宫的名声。”
郭良娣用帕子捂住嘴,“哟,瞧瞧这话说的,他呢就为你求情,说全是因他而起,不关你的事,你呢就说连累了他,还请见谅,又是你们我们的,真亲热,不管姐姐信不信你们有瓜葛,反正我在旁边这瞧着啊,信了八成。”
王良媛在一边没有吭气,她的侄女秦雪怡与孙清扬交好,虽然因往事受制于郭良娣,有时不得不看她的脸色行事,但她还是试图尽量避开浑水。
孙清扬的眼风冷厉地扫了郭良娣一眼,她平日待人和气,但因于嬷嬷之事,众人都知道她并非一谓良善之人,郭良娣被她看了这一眼,心里不由一惧:想不到这黄毛丫头竟然有这样的威仪,却强笑道:“孙嫔瞪什么瞪,难不成我说错了吗?亦或是你做贼心虚,所以想掩人口舌?”
孙清扬淡然一笑,“郭良娣你没说错,只是我话里的竟然只有你一个人听出来了,岂不古怪?我记得大师讲佛法时曾说‘见心见性,你心中有什么眼中就看到什么’,郭良娣之所以要颠倒黑白,以讹传讹,只怕是因为你心里有什么,所以就以为别人都如你一般,只要是男女在一处儿,就有不轨之心,不法之事!真是像大师所解,心里有牛粪,看人都是牛粪,心里有菩提的人,才能见到菩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