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当了真就忍不住说出来,“不如我们把这件事情告诉母妃,让她看清宁嫔的狼子野心,也省得在这儿生闷气。”
见袁瑷薇表情上颇有些赞同何嘉瑜,孙清扬笑道:“那事母妃已经让胡尚宫和单嬷嬷里里外外都查了,就没宁嫔什么事,你们可别因为妒忌什么事都往她身上扣。我倒觉得她那可着心儿的陪小意,哄太孙妃开心的模样很可怜。挺着那么大个肚子呢,母妃都说免了她的请安,她还勉力坚持着,也幸亏那孩子强健,才能经得起这样折腾。”
赵瑶影也说:“就是啊,咱们都是做女人的,难道不能理解她当母亲的心吗?她不过是为了肚里的孩子,想着讨了太孙妃的欢心,将来太孙妃势必会对孩子好些。咱们又何必和她一般计较,处处为难她呢?左右就这么些日子,体谅她些吧。”
何嘉瑜却神色一重,吐口啐道:“我们体谅她?她也配?”
袁瑷薇也点头道:“体谅谁也不能体谅那狐狸精。我只要一看见她那个扮娇装弱的样子就是气,好像这些人里,只有她最有眼色,太孙妃有什么事情,立马就扑上去,也不管自己挺个大肚子,害得母妃都责怪咱们两回了,要说她不是成心的,我都不信。”
赵瑶影一方面觉得袁瑷薇、何嘉瑜说的有道理,一方面又像孙清扬似的,对宁嫔颇为同情。
孙清扬听这两人越说越火的样子,连忙说道:“这宫里头嫔妃为了争宠,常常不惜下手残害他人的孩子,这样的事历代后宫都是屡见不鲜。你们几个可别因为对宁嫔不满犯了糊涂,她这个孩子如今可是太孙妃的,胡姐姐刚没了一个孩子,要这个再有什么事,还不知会如何伤心。”
她知道何嘉瑜她们对胡善祥伤不伤心并不在意,就神情肃然地说:“母妃可说了,这个孩子要生下来,咱们几个可是不用再服避子汤药了,所以保得这孩子的平安,就是给自己积福,你们可千万别一时冲动,害人害己。当初何姐姐到太孙妃跟前说让抱了宁嫔的孩子,不就是为了这个嘛,怎么现在如偿所愿了,又觉得不如意呢?”
虽然孙清扬心里十分明白,太子妃此举不过是为了安她们的心,以后还会另有打算。毕竟宁嫔的孩子生下来,虽然养在太孙妃名下,到底不是正宗嫡子,和太子夫妇一心想要嫡长承继大统的想法相去甚远,但何嘉瑜她们相信这点,她也只能用这点安抚住她们,免得生出祸端。
她们几个都不知道,宁嫔是问过人,知道这孩子过了头三个月,就要多运动才能更加健康平安,反正不行大礼,只是在太孙妃跟前走走、站站,说个好话,顺手递个茶水就能得了诸般好处,她何乐而不为。
至于这些个人的忌恨,她成天呆在太孙妃跟前,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验了又验的,也不怕她们会使什么幺蛾子,只要平安生下孩子,太子妃和太孙妃自会护着自己,犯不着对她们陪曲意小心。
宁嫔明白,不管怎么样有了孩子的她都会招人忌恨,她做低伏小会被说成上不了台面,她不卑不亢会被说成得意张扬,既然讨不了众人的欢心,那就她抱紧太孙妃,将自己腹中的孩子和胡善祥绑在一起,连带着太子妃也对她青眼相加。
其他人的忌恨,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只能随它去。所以平日里,宁嫔对其他人只是恭敬不失礼,对太孙妃却百般奉承,期望她念着自己的好,对腹里的孩子看重不说,他日里,还能容下自己的性命。
吃斋念佛的太子妃宽厚,性子软弱的太孙妃仁厚,只要宁嫔表现的足够让她们放心,就足以留下一条性命。
如此徐徐图之,才是宁嫔的真实打算,要不然,把孩子送给了太孙妃,她送掉了性命,只留那孩子在世上,又怎么能够保证太孙妃会一直对他好,万一太孙妃有了自己的孩子,冷落他,忽视他怎么办呢?
宁嫔早就打定了主意,把孩子抱给太孙妃,不光是给他一个锦绣前程,更重要的是唯有如此,才能最大可能地保全他,毕竟,卑微出身的她,肚子里怀的竟然是庶长子,如果没有足够的势力,她可能根本生不下这个孩子,即使生下来,也是留子去母的命。
虽然宽厚仁厚的太子妃、太孙妃也许不会对她怎么样,甚至让她自个养着那孩子,但宁嫔不敢赌人心,从最底层爬上来的她明白,与其任人宰割,不如把局面掌握在自己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