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呢,只需要善祥听着就是了,但你身子日渐沉重,虽说有些事情胡尚宫可以帮着打理,可她首要的任务还是要你和腹里的孩子为重,有些杂务,少不得要清儿帮衬着点,所以你们就都听一听。”
胡善祥自是满口称善,“母妃安排的极妥,臣妾正愁这府里诸事庞杂,尚宫她力有不逮,孙妹妹能够分担一二,最好不过。”
太子妃也不再客套,看着她俩直截了当地问道:“关于齐承徽和朱奉仪的事情你们怎么看?”
胡善祥思忖片刻,“按理,她俩都算我们的长辈,臣妾不好在后面议论她们。”
“不用讲那些个虚礼,咱们说说体己话罢了,又不是要你们议论她俩的人品,是说如果你们处在我这个位置,当如何处理此事?毕竟,善祥你是皇太孙府的主母,下面嫔妾争宠夺爱这样的事情以后会不少遇到,自是该先有主张才是。”
“臣妾觉得母妃处置的极好,有样学样就是。”
胡善祥答了等于没答,太子妃看她倦怠的神色,也不再追问,把眼睛看向孙清扬。
孙清扬笑道:“臣妾也说不好,只是想而今齐承徽和朱奉仪肯定会抱成团,内宅之中,不怕姐妹情深,但忌讳因为争宠失了分寸,毕竟后宅关系前院,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这次朱奉仪的事情,如果不是因为他们没法选人,遇上了杜子衡,而是事先挑了已经许过人家的送进来,那张庚帖就会起大作用,危及父王。为了避免以后再出什么事情,臣妾觉得将她们拆开的好。”
太子妃赞赏地点了点头,“不错,要是朱奉仪不是因缘际会卷到这件事里来,而是本来就是他们精心安排的,这件事就很难善了,但既然已经出了这档事,她和齐承徽再抱成团,就容易再出乱子,必须得拆开。”
“可是——”胡善祥有些犹疑,“这样好吗?毕竟朱奉仪住在齐承徽院里,是父王允了的。”
太子妃淡淡地笑了笑,“男主外,女主内,这内宅之事,可不是男人该伸手管的,你们父王极讲究规矩,轻易不会插手内宅之事,替小妾说话撑腰一次两次或有可能,但宠妾灭妻那等大逆不道之事他断不会有,父皇也断不能容,这次的事情一出,他已经悔了,所以她们俩个,拆不拆开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情。只是怎么拆如何拆,你们倒说说看。”
胡善祥笑着答道:“自是将那朱奉仪调出齐承徽的院里,只说她俩在一处挤着多有不便,不就成了。”
太子妃点了点头,“嗯,这倒也是一个办法,只是你们父王的脾气有些怜香惜玉,就是分开了,两人要是同心协力,也自会不安份的媚惑怂恿,过了这一阵风,说不定又怜惜起来了。男人想不到那些个细事,若他松了口,那别有心思的人自是会再起风浪。”
“臣妾倒觉得母妃可以扶一扶朱奉仪。”
太子妃看着孙清扬,“噢,清儿为何这么说?”
“朱奉仪为人年轻,虽有向上攀爬之心,但心机尚浅,不足以为害,用她用得好,还能够压一压其他人的锐气。”孙清扬说得不是很清楚,但太子妃已然明白她暗指近日风头重起的郭良娣。
“臣妾觉得您可以给她点甜头,分化她和齐承徽,她们合纵连横,您可以远交近攻,您是当家主母,所要的就是内宅和睦,不让任何一方坐大,权制住底下的人,这样才能保证她们不会因为生了不该有的念头给父王惹事。”
听完孙清扬的话,连胡善祥都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孙清扬吐吐舌头,“胡姐姐,您放心啦,我是最乖巧不过的了,您可不要用这招对付我。”
太子妃听了先笑起来,直了直腰,孙清扬见势忙起身取了两只大靠垫,替太子妃和胡善祥各放一只,将她们的腰后细细垫好。
太子妃看着胡善祥说道:“你不用担心清儿,她要是心里真有什么打算,也不会当着你的面说这样仔细。这主母管着嫔妾啊,就是清儿说的那个理,你得对她们的心性、脾气如何心里有个底,用那个不用那个就有了成算。”
“像这两个因为利益滚做一堆的,就先抬一个,挑那个相对老实本份或者心思浅的抬,另一个,压着点,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她们两人会连成气。要是都不省心,也不怕,年轻貌美的女孩子多的是,再挑中意的抬上去,她们自然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