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呢!”一副心事重重、欲语还休的样子。
杜子衡并不是傻子,只不过情迷心窍,听了姐姐所言之后早在心里反复想过多遍,要见朱奉仪不过是心里实在不能够相信当日扑在他怀里,指天作地发誓要恩爱不相疑的人转眼就变了心,可朱奉仪进来半天,连问一声他伤势如何的话都没有,不由心里寒了三分,对他姐的话重新有了想法,只是不听到肯定的答案,终是不甘心,“我不管她们说的,我只要听你讲,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真相说给我听,我也好死了这条心。”
朱奉仪没有听出他语气里少了平日的炽热,目光微闪,轻声说道:“左右我现在已经嫁到这府里了,子衡哥哥,你我无缘,欠你的恩情,蕊珠来世再报答吧。蕊珠盼你他日娶个称心如意的娘子,比蕊珠好上百倍千倍,那我再苦也是甜的。”
杜子衡叹了口气,“比你好上百倍千倍,这世上有这样的人吗?你若是不愿,我去向太子殿下求了你去可好?听说太子殿下最是宽厚,他府里有这么多的嫔妾,就是少你一个也没什么。”
“啊……”朱奉仪掩住她的樱桃小口,满脸掩饰不住的惊慌,心里如同小鼓一般敲得“咚咚”乱响,依杜子衡的莽撞、率性,完全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那她之前的努力岂不打了水漂?
杜子衡见她惊慌,越发说的恳切,“你是不是怕自己不是完璧之身我会嫌弃?不会的,蕊珠,在我心里,你总是那么美丽、单纯、干净,只要你和我走,我发誓一定对你不离不弃,断不会嫌憎厌弃于你。你不知道,这几天有人来杀我,为了抢夺你我的那种庚帖,我怎么拼命地护着,心里就像护着你一般……”添油加醋地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边说边盯着朱奉仪,细瞧她是的神情。
朱奉仪强笑道:“子衡哥哥,那如何使得,我既然已经嫁到了这府里,就该从一而终,怎么能够再跟你走?你说笑了。现如今事已至此,你就将那庚帖退与我吧,难不成你还真去状告太子殿下不成,你刚才也说了,为了那张庚帖,有多凶险,你又何必为此枉送了性命?”
杜子衡见她从始至终都没有问及自己的伤势,冷笑着斜睨着她道:“他纵然是太子,上面也还有天子管着,你一女许嫁两家,难道就能脱了干系?大不了鱼死网破,我与你到地下再做一对恩爱夫妻,你忘了自己从前说过,要如何和我白头到老双宿双飞吗,怎么眼下得了荣华富贵就将那些话全忘了?我还记得你说‘子衡哥哥,跟着你,那怕就是吃糠咽菜心里也是甜的,只是我母亲老来无依,要些银钱傍身,你就想想办法,凑齐那千两百银,咱们两个也好早日成亲,蕊珠就能当你杜家的娘子了。’怎么,你都忘了吗?还是你根本就同你娘一样,嫌贫爱富,你有胆做,怎么没胆认呢?”
朱奉仪听他学自己当日说话的腔调,羞恼不已,心中知道今日不把话说清杜子衡终不会死心,有了决断,更是满脸哀戚。
“子衡哥哥,你最是心善心软,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不损人利已的事情?你是吓我呢吧。是,我是攀了高枝,可我也是不得已,你可知我娘她以死相逼,定要我嫁与太子殿下为嫔妾,她再不好可她也是我娘啊,子衡哥哥,蕊珠负你,你要打要骂都听凭你,只是那庚贴你就还与我吧,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这是国之储君,是太子殿下,你又何苦以卵击石呢?还了这庚帖,你他日也能再寻门好亲事,娶个心仪的姑娘,那样的话也全了我与你昔日之情。”
杜子衡连连冷笑,“都到了这份上,你还好意思把事情尽往你娘身上推?好了,我知道你的心意了,庚帖你拿去,算我杜子衡瞎了眼,当日救下你这么个反复无常的女人,我怎么就没看出你白长了个纯洁善良的模样呢?蕊珠,相识一场,我也劝你,与人需留几分真情,别当人都是傻子,我是喜欢你,才会如此被你戏耍,你那些个小心思,对阅人无数的太子殿下可未见得管用,你好自为之,不要他日里,未得荣华反丢了性命。”
从怀中拿出庚帖,抚着上面的烫金字,感慨万千,早知如此自己就该听那相士之言,别求这门亲事,险些丢了性命不说,还害得姐姐和贵嫔担心。
先前的猜疑到现在确认了这个事实,再看着朱奉仪,只觉昔日情根深种痴心一片错付,而今再纠缠下去也是索然无味,他将庚帖撕成了几片,交到朱奉仪手里,神色间恢复了往日里的桀骜不驯,“这样,你我都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