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搞不清楚什么状况,但看到孙清扬人在跟前,想来也差不离,郭良娣扬了扬手中的锦帕,一派温文端秀的模样,睫毛却是连着快速搧了好几下,“我们是听说贵嫔要在这儿见个贵客,怕慢怠了,所以跟过来瞧瞧。”
孙清扬奇怪地问,“贵客?良娣是在说笑吧,这冬青树下,分明只有我和福枝在啊。再说要是真有贵客,怎么会走角门?”
话虽如此,她的神色却有些慌张,眼睛更是忍不住往茂密的冬青树丛中瞅。福枝更是吓得一张脸发青,满面惶惶不安,身子在棉裙里瑟瑟发抖。
郭良娣心里更是笃定了几分,看着福枝说:“怎么你在发抖?可是你家贵嫔说的话不尽不实?你别害怕,只管说出来,我和太子妃殿下给你做主。”
福枝牙齿打着架,哆哆嗦嗦地说:“不是……奴婢是和贵嫔来……来采冬青枝叶插瓶……贵嫔想着要孝敬太子妃殿下,所以亲自来了……奴婢想是昨个夜里受了凉,这会身上发冷……冷……得发抖,不是害怕。”
看看福枝身上厚厚的棉袍,郭良娣不屑在开口,“有那么冷嘛,真是的。我说孙贵嫔啊,这东宫一向仁义宽厚,你可别这样刻薄奴才们,虽说她们的四季衣裳都是公中出的,这到了天寒地冻的时候,你也根据情况再给她们赏些银钱,多做一件两件衣裳啊,这要冻坏了,怎么伺候你?”
“良娣说的是,清扬大意了。母妃,既然福枝冷成这样,我看不如就让她先回去,免得冻出病来。”看到太子妃点了点头,孙清扬对福枝说:“你快回去吧,这天冷,回去请大厨房那边好好给你烧碗姜汤喝了,去去寒气。一会我陪着母妃到昭阳殿去,让瑜宁姑姑和福豆来那边接我就行了。”
福枝应了一声,向太子妃、郭良娣她们欠身施礼后,方才朝菡萏院方向退了过去。
郭良娣更觉得孙清扬此举是为了保全福枝,免得自己一干人待会揪出什么人来,会先发落她的奴才。看着福枝的背影,再看看孙清扬仍然不时偷看冬青树丛后,她笑着说:“怎么那后面藏了什么好东西吗,贵嫔老往那儿瞅?”
“没有,哪有什么东西。”孙清扬眼神闪烁,不自然地回答,又对太子妃说:“母妃,清扬陪您回去吧,今个这太阳看着好,冷风还是飕飕地往衣裳里钻,看站久了把您冷着。”
郭良娣看着孙清扬急欲离开的样子,越发觉得她心里有鬼,暗暗朝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三步并做两步跑到冬青树丛后。
“啊——”听见那惊恐慌乱的喊声,大家都吓了一跳,单嬷嬷忙指了两个胆大的婆子过去查看。
孙清扬脸上显露出不忍的神态,闭了眼睛。
“啊,啊——”又是几声惊恐的叫声。
片刻之间,郭良娣的丫鬟和两个婆子都跳着脚跑了出来,在她们的后面,追着一条如同小牛般的凶恶大狗,锋利地牙齿闪着白光,一双狗眼炯炯有神,明明只是一条狗,眼里的光芒却无来由让人感觉一片恶寒。
这样大体型的狗怎么会跑到院里来了?要是被那锋利的牙齿咬上一口,只怕半个月都别想爬起来。
郭良娣吓得花容失色,连声惊叫。不光她,丫鬟婆子们也都是吓得人仰马翻,狼狈不堪,一时间惊恐尖叫之声此起彼伏。
也有那镇定点的拖棒子,挥拳头,捡石头,忠心地护在太子妃她们跟前。
“你们疯叫什么,没看那狗栓着过不来嘛?”太子妃初时也有些惊惧,但她很快发现那狗跑到一定距离,虽然拼命挣扎,却半步也不能往前,再经孙清扬小声提醒,顿时醒悟过来,喝斥众人。
众人这才慢慢稳住慌乱,有那胆大点的干脆把石头朝大狗砸了过去,那狗却极灵敏,往旁边一闪就避了过去。
始终没有听到犬吠声。
太子妃转念之间就明白孙清扬先前故意做出那些个样子都是为了引人上当,看着郭良娣惨白的面孔,钗环乱云鬓散的狡猾模样,她忍着笑意,克制地问她,“怎么这狗是哑的吗?”
孙清扬笑意盈盈,面上哪里还有之前那种惊惶失色,怕人知晓的模样,“母妃,这是皇太孙殿下叫人送回来给您的,说是在漠北征战过的战犬,因为年纪大了退役,但看家护院还是一把好手。因为在战场上吠叫,会暴露军情,所以这种狗一般都不会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