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且还是大事。难道说,她此番回到青州,终究是回去得太迟了么?
可是,如果青州真的出了事,李玄度派去的那些人不可能不传消息过来。他们是有飞鸽的,由青州至上京传递省,不过两三日而已。
“霜河……霜合……双河……双和……”秦素喃喃自语,两眼出神地望着帐顶。
这“霜河”到底是哪两个字,只凭听是听不出来的,而如果不知其字,又该如何去解其意?
此外,这女贼还提及了她的阿兄,听其话意,他兄妹二人与盗贼并不是一伙的。再有,她口中所说的“那个地方”、“鲜少有人能活下命来”,总让秦素觉得,她说的便是隐堂。
望着眼前这张生机全无的脸,秦素的脑海中满是疑问,却也只得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如非必要,她是很想留下这黑衣女子的活口的,但现实的情形却是,这女人必须死得无声无息。
如果身边再多上一个会武技的女卫,那便好多了。
秦素再度用力地喘了口气,只觉得胸口那一处闷得厉害。
黑衣女子的尸体便伏在她的身上,即便对方身形娇小,那也是相当沉的。
用力将沉重的尸体往旁推开了一些,秦素艰难地翻身下了榻。
到得那一刻,她一身的衣着方才显露于烛光之下,她不只衣衫未除,足上甚至还套着靴子。
方才秦素特意调整了床帐的角度,将自己的大半张脸与腿脚尽皆遮住,便是为了不叫人看见她合衣而卧。
她原本以为,进来搜房间的会是一个男子,最多不会超过二人。
之所以有此推断,是秦素结合阿臻的消息、舱房的安排、画中男子以及偷听的那个女内应,一并估算出来的。
只是她没想到,她算准了进入舱房的人数,却没算出那人会是一个女贼。
这确实很出人意料。
秦素蹙着眉,垂首看着脚边的屏榻。
榻上的血已经缓缓流了下来,青毡上满是深色的血渍,且那痕迹还在不住扩大,而整个房间也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合着熏香的味道,十分刺鼻。
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秦素的眸中划过了一抹沉思。
如果事情真如她所推测的那样,如果这黑衣女子与那伙盗贼并非一起的,那么,秦素要面对的情形或许还更简单一些。
不过,纵然心中如此作想,她却也不敢真的放松下来。
她一直记得那女贼说过,她的阿兄很厉害,这些贼人“加起来也不是对手”。
或许正是因此之故,那伙贼人才没敢造访秦素的舱房,而是让这女贼单独进来了。
一面颦眉思忖着,秦素已是走到了一旁的舷窗边,伸足向倒在地上缩成一团的某人身上踢了几脚,淡声地道:“起来做事。”
青毡之上,阿葵惨白着一张脸,捂着嘴,惊恐地抬起头来,看向浑身是血的秦素。
这一刻的秦素,的确很是骇人。
她的前襟、衣袖以及脸上全都是血,而两鬓的发丝上,甚至还有血滴滴嗒嗒地往下落。再加上秦素又是才杀了人,那种杀意尚未从身上消失,莫说是阿葵了,便是来个普通壮汉,见此情景只怕也要腿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