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压着土匪首领和段洪涛走在前面,落在最后的段天明压低声音对徐氏和榆阳县令说了句:“要救我,只有这一个机会了!”
“找死!谁让你说话的?”段天明的声音压得极低,衙役听不清他说的话,却知道他再说话。“再说话就别怪官爷我不客气!”
段天明被衙役用廷杖的一端重重顶了一下,趔趄着差点没有扑倒在地上。
自己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徐氏看着被关押的几天,形容憔悴、一身狼狈的段天明,慈母之心发作,暗暗在心里做了决定,悄悄看向了榆阳县令,可她的父亲根本没有看她,只低头默默从侧面走进了府衙大堂里。
“畜生,伪君子!”
“凶手!”
“打死他!”
“杀了他们!”
一行人在大堂中现身后,在府衙门外围观的百姓们顿时沸腾了起来。若不是有衙役拦在,若不是还算保有几分理智不敢挑衅官府的威严,这些百姓就算不冲进去痛打段家父子等人,也会用烂茶叶、臭鸡蛋砸得他们满头包。
站在大堂外院子里的人虽然自持身份,并不想普通百姓那么激动,却也用憎恶的眼神看着段家父子。
“肃静!”杨知府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堂之上不得喧哗!否则以藐视官府罪,廷杖伺候!”
外面激动的百姓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段洪涛、段天明和榆阳县令都有功名在身,按律可上堂不跪,可这件案子不同以往,激起民愤甚深,扬州知府也怕自己若是让这几个人站着受审,会有“徇私枉法”的嫌疑。
他又拍了一下惊堂木。“人犯跪下!”
府衙们立刻用廷杖压着几个人跪下,段洪涛和段天明还算驯服,唯独榆阳县令挺在那里看着杨知府。“杨大人,不知下官所犯何罪?”
他好歹也是一县父母官,这样不明不白地在大堂上跪下,日后还有什么名声可言?
杨知府也朝他看过来。昔日的两个同科,隔着一张桌案,一个再上一个在下,无言得对视起来。
榆阳县令不是没有看懂杨知府的眼神暗示,可是他为官数十年的尊严让他的膝盖无论如何弯不下去。
杨知府在心里叹了口气,刚想说话,就听到坐在下面的骁勇将军突然“哦”了一声,从自己的随从招招手。“差点忘了,本将军有一样东西要转交给杨大人。”
什么东西?榆阳县令和杨知府看在随从把手里的一样用布包着的东西放在桌案上。
把布包打开,呈现在众人面前的赫然是几本账册。
在看到账册的那一刻,榆阳县令脸色霎时间变得煞白。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膝盖也不由得软了下去。
放在账册上的还有一件公文,杨知府打开,并念了出来。
这种文绉绉的官场公文孟灵湘听得头疼,却知道大意是:“榆阳县令在任期间收受贿赂,金额巨大。巡抚大人已经核实,按律撤去榆阳县令乌纱帽,并上报朝廷!”这类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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