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阎流光,还有青娥公主。
此刻的两人皆是一袭白衣,衣摆柔软地舒卷开来,拖曳在亭台之上,于这秀丽的景色中恰似两抹悠然浮云,赏心悦目之极。
她方才就想着让踏光随心所欲的走,说不定就能碰上好运气。谁曾料,这运气一下子就来了俩,只是此刻却不知是好是坏了。
她瞅着二人时而低头思索时而抬头会心一笑的样子,觉着自己若是此时过去未免太煞风景。想了想打算还是牵着踏光再回头重新寻出口。却不料踏光倒是一眼瞥见了熟人,撒着欢挣脱开,四蹄轻轻一跃,飞过并不宽的水流,一下子便窜进了亭台之中,侧身低首,轻轻蹭了蹭其中一人的脚边,还兴奋地“呦呦”叫了两声。
阎流光一看是它,赶忙抬头向四周张望,一下子就看见了正傻傻在水岸边不知所措的黑心。
有心想出声叫她,可一想到之前的事又十分气闷。张了张嘴又闭上,低着头抚摸踏光的头顶。
如此一来踏光舒服地眯着眼睛,又靠近许多,只恨不得跳到对方的身上。
他看了看这只傻鹿,心想你主人要是同你一样乖巧就好了。
黑心看到阎流光先是看过来,后又假装没看见的扭过头,心中一阵怅然。这男人生起气来真是比女人还要烦些,她又没有哄人的经验,只好站在岸边不说话。倒是一直冷眼旁观的青娥察觉出了异样,心下有些惊奇,竟不知道这上司同下属之间还有这样闹别捏的。原本她也不大喜欢黑心,上次还把她吓晕了送回仙界,更是没了好感。但此刻见她可怜巴巴地站在那也生出些同情心,只道:“这池水塘也不宽,连个鹿都能飞过来,莫告诉我你连这点本事也没有。”
黑心一听,知道这是给她台阶下,赶紧顺着坡飞过来,朝着两人拱手行礼:“黑心见过青娥公主、流光君使。”
阎流光并不搭理她,只随手捏了个放在棋盘边的果脯塞进踏光的嘴里。青娥公主率先道:“还行这些虚礼做什么,那日把我吓晕再送回仙界时也不见你都客套一下。”
黑心一头黑线,呵呵笑道:“我那也只是权宜之计。”
青娥公主哼了哼,“你怎会在此?”
黑心瞅了一眼阎流光,老实应道:“实在是迷了路误入阵法,本无意打搅公主同君使的好兴致。”
阎流光抬起头对上她那一眼,心想老子为了你到现在连一局棋都没赢过,你哪只眼睛看出老子有好兴致了。
青娥公主撇了撇嘴,“我不是问你为何会出现在翠浓筑,而是问你怎么跑仙界来了。”
黑心知道阎流光还在生气,又想着青娥公主怕是知道她上仙界来寻昭华上神怕也得给她吃排头。正犹豫着该不该说实话,阎流光见状冷笑,有心也想刺激一下青娥,只道:“她这是上天庭寻情郎来了。”
黑心严肃纠正:“君使此言差矣,属下上仙界寻昭华上神乃为正事。”
青娥公主哪管黑心的解释,一听到‘昭华上神’四字已是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道:“你不是同我说你并非赤颜吗,为何会来寻昭华?你找他究竟有什么目的,是想破镜重圆么!”
黑心就知道讲出来是这个结果,只可惜她一门心思为冥府鞠躬尽瘁,这两人还这般为难她。这世道果然是好人难为。
青娥公主气呼呼地合上棋盘,眼圈泛红:“你都消失这么些年了,还回来做什么,若是没有你,上神兴许还会多看我两眼,这下好了,眼下怕是连多说句话都成了奢望。”
黑心一看她这幅模样简直冤的不行,但她一向嘴拙,也不知从何处劝起。左右这个时候说她不是赤颜对方也听不进去。倒是阎流光自知是自己一时口快引出了事端,赶忙安抚道:“你这性子真是该改改了,听风就是雨的,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怎当真了。她此番上仙界是有要事,只是此事需求助昭华上神才免不得跑上这一趟。我可以担保,她确确实实叫黑心,决计不是你说的那个赤颜。”
黑心听这话不免掀了掀眼皮觑了他一眼。兴许也只有面对青娥公主时他才能保持理智说句正常话。
青娥公主抽出帕子拭了拭眼角,抬着眉梢看黑心:“你果真不是寻上神叙旧情来了?”
“这是自然。”如今上神心思坦荡,她这也得有情可叙啊。
可青娥公主依旧不依不饶;“可你上次说昭华上神将你错认成赤颜了,而你亦仰慕上神的过人才貌!”
这话一说出口,阎流光一记眼风如刀子似的飞向黑心:“你仰慕昭华上神的过人才貌!?”老子的才貌也过了不少人,怎不见你来仰慕仰慕!
吾爱流光真是爱到心眼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