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通过在军事上的压迫,迫使魏王立公子政为太子,以便将来秦、魏两国再做图谋。
魏王无奈,只能接受秦国提出的这一项媾和条件。一时间,魏国国内一片呜呼,为魏国的将来担忧,也为这天下变幻的风云而忧心不已。
魏王妥协的消息传入咸阳,嬴驷大悦道:“如此一来,魏国便在我秦国的掌握之中了。”
“恭喜大王。”魏黠命人端上药,亲自递给嬴驷道,“这样的喜事,本该喝酒庆祝。不过眼下情况特殊,就以药代酒,敬大王,也敬樗里疾将军和我英勇的秦国将士们。”
嬴驷此时心情大好,张仪等人又在场,便不拂了魏黠的好意,一口干了碗里的药。苦药入喉,当真难受,但嬴驷趁胜追击之心急切,问张仪道:“嬴华那里怎么样了?”
“公主即将率军抵达岸门,伐韩之战,一触即发。”张仪道。
当时嬴驷下令樗里疾接管河西军队攻魏,又命嬴华率军进攻岸门,攻打韩军,是为逐一击破。
嬴华很快就带兵抵达岸门,和韩军进行交火。但韩军死守岸门,秦军不易攻破,双方便展开了拉锯战。
秦军想来以快、猛著称,打消耗战并不能发挥其优势,反而会因为一日日流逝的时间而消磨进军的锐气,不利于取胜。因此在进攻岸门的第四日,嬴华下令强攻,不再留有余地。
秦军进攻的鼓声想起,三军已列阵前,蓄势待发。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岸门城楼上赫然出现了两道身影,立刻就阻止了秦军的进攻——芈瑕和公子稷。
韩军的意思很明显,要秦军停止进攻岸门,全军撤回。
嬴驷得到嬴华从岸门急传回的军报之后勃然大怒,甚至是魏黠都不敢在此时轻易出声。她暗中和张仪交换了眼色,却听嬴驷问道:“你们有什么想说的,不用藏着掖着,直说吧。”
张仪拱手道:“臣请大王继续伐韩。”
嬴驷的神情没有变化,转而看向魏黠。
魏黠起先还会回应嬴驷的目光,不久之后就垂眼转过头去,无疑,她和张仪都不同意撤兵。不同的只是,她不忍心说出来,否则无异于推芈瑕母子去死。
芈瑕和公子稷趁燕国内乱时逃离,辗转流落到韩国,又被韩国朝廷中人所救,暗中留作了人质,果然在这一次秦军进攻岸门时发挥了作用。
韩军原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利用芈瑕母子扭转局势,从而令韩国转危为安,却没想到,秦军在收到咸阳传回的军令之后依旧发动了对岸门的攻击,进攻力度比先前更有过之。
岸门一战,韩军再一次惨败于秦军手中。主将羞愤自裁,当着两军数万将士的面,直接从城楼上跳下,血溅数丈,染上城门牌匾。
秦军进入岸门,韩军没有还手之力而彻底落败。韩王立即排遣使臣前往秦军大营,试图劝阻秦军继续进入韩国,造成和燕国被齐军攻占相类似的困境。
韩使甚至颠倒黑白,将把芈瑕母子作为阵前人质一事说成是韩国想要将他们交还给秦国,是秦国一时心急,会错了韩国的好意,才导致如今的生灵涂炭。
“我嬴华不会说话,不能像韩使一样能把事实反过来说还说出了花。我只知道我秦国的夫人和公子被你们押在城楼上,当真是用的好手段。”嬴华直接将佩剑重重押在案头,那砰的一声直接震得韩使打了个激灵,竟就不敢说话了。
韩国已经伏低做小,对秦国而言就是胜利。但她实在不敢苟同韩国用妇孺作为要挟的做法,便不想就这样轻易放过韩使,也不想饶过韩国。
高昌了解嬴华的心思,然而咸阳那边已经传来的最终的旨意,不管是谁都不得违抗,就算是嬴华也要因此收敛一些,他便上前道:“秦王已将媾和的条件写成国书从咸阳送来,此刻正在将军手中,韩使不妨讨来一看。”
嬴华本想多出两口气,但被高昌这样一说,她不得不交出和谈书。
韩使看过之后内心大为愤怒,脸上已然变色,但如今秦强韩弱,由不得他意气用事,只得收起这份和谈书,道:“此事事关重大,请将军让我将和谈书带回去给我王过目,容后再作答复。”
“可以,我就和我的将士们在岸门等着韩王的答复。什时候有消息了,我们什么时候回秦国,韩使以为如何?”嬴华咄咄逼人道。
在韩使看来,嬴华这等同于耍无赖,但事实摆在面前,不容他反对,就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嬴华见韩使离去,终于将心里的牢骚都发了出来,道:“你怎么不让我多呛他两句。用弱质女流和孩子做要挟,这么无耻的手段他们都用的出来,我真想一路打去新郑,好好教训韩王老儿。”
“主意不一定是韩王出的。”高昌柔声安抚道,“意外找到了芈夫人和公子稷是好事,公主无须再为这件事生气。赶紧和韩国谈妥了条件,回咸阳复了命,咱们也好早日回河西去。”
高昌所言在理,嬴华便不再在这件事上多多计较,和高昌说了会儿话,就前去探望芈瑕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