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芷巧却忽然轻声笑出了口,说:“你这样,顾修文可是会很伤心的。”
郝正思猛然一怔,睁大着眼睛直愣愣的与向芷巧对视,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向芷巧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她动了动唇,犹豫的问:“是......顾修文?”
向芷巧看着她,笑而不语。
算是默认了她的话。
郝正思倒吸一口气,仿佛很不可思议,比见了鬼还不能让人相信。
陶凌瑶转念一想,觉得这是个撮合两人复合的好时机,于是马上决定趁热打铁,她想了想,心中起了一个主意。
主意打定,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实行。
她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握着郝正思的手,眉眼间满是担忧,她今天没有化妆,所以脸色也显得不太好,这为她难过的表情更为生动了些。
“那小子自己一个人去找你,明知身上没有任何武器,明知对方是个疯子,他还要固执的和那个疯子赤手空拳的搏斗,结果给那疯子用锋利的手术刀捅到了腹部......”她说着,露出了忧虑的表情,这个表情可不是刻意装给郝正思看的,她身为母亲,自然是担心自己的儿子的。
只是说到这里,她又顿了顿,然后悄悄的瞄了一眼郝正思的表情,只见郝正思听到顾修文受伤了的消息,立刻浮现出担心的神色,她内心暗自一喜,又接着说道:“医生说刀口有七八厘米那么深,再深一点他就没命了......”
郝正思听到这里,心脏好像突然停止了跳动一样,她没有见过顾修文受伤的样子,但是她却好像能想象出来。
他一定很痛,但是他一直都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会表现的一点都不痛的样子,即使他的伤口正在不停地流着血,他每动一下每走一步,都会牵扯到伤口,血会流的更快,身体会更痛。
但是他不会皱一下眉,他会强忍着痛意,去继续与对方搏斗,直到把对方打到无力还手为止,然后会露出一个嘚瑟的笑容,如同王者一样,睥睨天下。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痛不会说,即使已经快要站不稳。
“他抱着你的时候,浑身是血,医生说要先给他检查,他却坚持说要先帮你检查,死活不肯先躺着,他说要看到你没事他才能安心。”向芷巧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脑子里都是顾修文急急地抱着昏迷了的郝正思,他的伤口一直在流着血,身上的白衬衫都已经被鲜血染红了,额前细汗密布,那双眼睛里写着满满的害怕。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向芷巧一开始并不知道他和郝正思身上的血是谁的,又是谁受了伤,但是她当时第一个念头竟然是,有他在,受伤的人一定不会是她。
后来就像是陶凌瑶所说的那样,医生看到他受伤了,赶忙叫他先去做包扎,先止血再说,可他说什么可不肯,非要说等到他亲眼看到郝正思没事才行,结果他说完这句话,就因为失血过多晕倒了。
现在郝正思已经醒了,他还在隔壁重症病房里昏迷着。
就是那一刻,向芷巧心想,这个男人是真的真心对待郝正思的,她完全放心了。
只是郝正思听到顾修文竟然受伤了,心马上就被揪了起来,一把抓住了向芷巧的手,满脸惊慌:“那他现在怎么样了?”
向芷巧微笑着拍拍她的手背,轻声安抚她的情绪:“思思,不要担心啦,他现在只是暂时昏迷着,因为失血过多了,不过生命.....”
她后面那句话还没有说完,陶凌瑶便见势抢着说:“生命垂危!”
郝正思听后,怔愣了几秒,陶凌瑶的表情太过严肃认真,似乎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可是如果顾修文真的生命垂危,陶凌瑶作为母亲,为什么不守在自己亲儿子身边,而是守在和她完全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边?
这让她有点怀疑陶凌瑶说的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陶凌瑶看穿了她的想法,于是又把戏做足,长声哀叹:“他晕倒前,让我一定要守在你身边等着你醒过来,不然他都不肯接受治疗。”
郝正思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犹疑,她将信将疑的看着陶凌瑶,皱着漂亮的眉毛问:“瑶姨,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陶凌瑶取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凄凄惨惨的擦拭着自己硬逼出来的眼泪,连连点头:“正思,如果你不相信,可以问问医生。”她说着,又暗暗地朝向芷巧使了一个眼色,“不然巧巧也可以作证的。”
向芷巧会意,心想,为了让思思和顾修文能重修于好,陶凌瑶也真是够拼的,只是不知道那边躺在床上的顾修文如果知道他母亲为了能让自己喜欢的儿媳妇回家,而谎称他现在快死了,会不会觉得自己是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