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他们点的餐正好上来了,顾修文轻声提醒了她一下:“郝正思,吃饭。”
郝正思微微回了回神,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再心不在焉的吃着饭。
见此,他忍不住对她说:“工作上的事情,吃饭的时候就别想了。”
他是在关心她,怕她吃饭心不在焉的,会噎到,当然也有一点小小的委屈。
他们两个人都要工作,白天只有吃午饭的时候才能见一面,他从早上盼到现在,好不容易能和她出来一起吃饭了,结果她的心里却装卸别的事情,他一个大活人坐在她面前她都不放眼里。
他很生气!
听到他的话,郝正思却忽而蹙了一下眉头,不自觉的喃喃自语:“什么样的人会把伤口划的很整齐……”
其实凶手是谁这一点不用她操心,如她所说,她只是一名法医,她只负责在尸体上面找证据,然后把这份证据交给负责查案的警察之后,她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但是她有时候也会忍不住在想,到底是谁那么残忍,会把一个如花一般的女孩子如此对待。
杀父之仇也不过如此。
顾修文听到了她的低语,不假思索的应了她一声:“能把伤口割得流利整齐的,除了你们法医,还有医生和屠夫。”
闻言,郝正思却是怔愣了一下,停住了吃饭的动作,转而呆呆的望着他。
是了,还有医生,惯用手术刀的医生。
顾修文被她看的有点云里雾里的,忍不住轻皱了一下眉头:“郝正思,你在看什么?”
郝正思晃了晃神,把思绪拉了回来,她定然的看着顾修文,又摇了摇头,说:“没事……”
话音未落,她忽然看到眼前有一个侍者带着一个穿着整齐,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笑容随和的男人经过了她的座位旁。
她听到侍者语气尊敬的对那个男人说:“宋医生,您还是那么喜欢在二楼呢!”
那个被尊称为宋医生的男人温雅的笑了笑,笑容亲切:“习惯了。”
侍者和宋医生经过她的座位旁,她动了动鼻子,嗅到了散发在空气中的那股淡淡的药水味。
是福尔马林。
郝正思眉头一紧。
顾修文注意到了她的异象,颇为紧张的问她:“郝正思,你怎么了?”连声音都不自觉的沉了下来。
郝正思愣了愣,然后收回了视线,看着顾修文,张了张口,似乎想问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她深吸一口气,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看到顾修文还有想追问下去的意思,她立即转移了话题,“你刚才说…今天是你一个故友的祭日,吃完饭之后你要去看看他吗?”
刚才在警局门口,顾修文黯然神伤的样子让她心里有些触动,她有点关心他现在的心情。
哪曾想,顾修文听了她的话之后,忽而扯了扯嘴角,发出一声轻笑,她有些不明所以。
顾修文放下了他手中的餐具,然后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笑着说:“郝正思,你真可爱。”
这句话对郝正思来说有点意义不明,她十分茫然的看着他,一点都没反应过来,她是被骗来这里的。
她太可爱了,顾修文不太忍心继续欺骗她,却又忍不住想逗逗她。思索了片刻,他垂下眼睑,故作深沉的说:“那个故友……他已经去世了好多年了。”
郝正思对他的话没有一点怀疑,甚至还担心着他此刻的心情,她看着面露忧情的顾修文,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安慰他的话:“顾修文,你不要太难过。”
顾修文面色深沉的点了点头,一本正经的应道:“嗯,虽然它不在了……但是能被我吃掉,也是它的荣幸。”
郝正思懵然,下意识的问:“什么?”
顾修文抬脸,一脸无辜的说:“那条小时候被我烤来吃的小金鱼啊。”说着,他还砸吧了一下嘴,似乎在回想他“故友”的味道,认真的说,“不过不太好吃。”
郝正思又迷茫了几秒,才明白自己是被他耍了,顿时怒火中烧。
她愤然的瞪了一眼顾修文,不满的控诉:“顾修文,你骗我。”
而顾修文却无辜的说:“小金鱼确实是我的故友,小时候我经常去鱼池边看它,给它喂食物,就像我的朋友一样。我哪里骗你了?”
“……”他说得好有道理。郝正思被反驳的无言以对。